他和陳行之間永遠是他讓步,對此甘之如飴。
白玉以為他和陳行之間會有未來,這點幻想被打破在複查的那一刻。
醫生說了什麼他早已記不清,腿部的疼痛傳來,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好不了了。
命運的捉弄多可笑,白玉想要強撐著證明自己,被現實的響亮耳光打在臉上,他連支撐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病房裡的聲音驚擾了外麵的人,白母怔怔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白玉,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塞住。
“彆告訴張希泉。”
白玉低垂著頭,長了些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神色,什麼也看不清。
陳行照舊拎著飯盒走進病房,隱隱察覺氣氛有些不對。
“今天心情不好嗎?”
“我們離婚吧。”
兩句話同時響起,陳行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直到白玉又重複了一遍:“我們分開吧。”
陳行嘴唇抿得泛白,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好,雙眼與白玉對視著:“為什麼?”
“反正你又不喜歡我,這麼耗下去也沒意思。”
陳行下意識地反駁道:“誰說我不喜……”
“你分得清這時喜歡還是愧疚嗎?”白玉的目光像是要看清陳行的內心深處,“你真的喜歡我嗎?”
陳行本就不夠清晰的認知因為這句話產生動搖,他對白玉的感情究竟是喜歡,還是突然升起的愧疚?如果說他的心動可以稱之為喜歡,那他豈不是喜歡過很多個人?
白玉、賀逢、梁佑澤和楚雲淮,他對每一個人都有過心跳加速的感覺。陳行有點頭痛,幾張不同的臉在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覺得他們很相似?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白玉捧著陳行的臉,又輕又涼的吻印在他的眉心,“彆讓我這麼難堪。”
陳行的心臟抽痛,神思不屬地走出了病房。
白玉的餘光眷戀地不願收回,直到陳行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他自嘲地笑了笑,到頭來依舊什麼也改變不了。
他知道陳行因為愧疚會留在他身邊,但他總不能當個廢物連累他一輩子。
白玉看著重新被打上石膏的腿,心中一片荒蕪,他的一廂情願敵不過現實的阻攔,他隻能認輸。
命運抓住了他的弱點,白玉永遠無法看著陳行被他束縛住,與其貪戀著舍不得放手,倒不如快刀斬亂麻,陳行遇見誰都可以,都好過他。
左右陳行也不喜歡他,這樣也算得上是回歸正軌。
白玉想了很多來安慰自己,他看著空空的走廊,任憑自己墜入深淵。
陳行走出醫院,低頭踢著路上的石子,灼熱的陽光烘烤著他,將整個人都蒸成紅色。
他以後都不喜歡夏天了,陳行坐在路邊的椅子上,太陽這麼大,出的汗都擋住了視線,他還怎麼走路?
“你好,請問需要幫助嗎?”
活潑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一張紙巾被遞到陳行麵前。
也不怪乎這個人會這麼覺得,陳行臉上的紗帶還沒去掉,麵色蒼白,眼淚還不停地從眼眶中流出。
“謝謝。”
小塊的陰影擋住了陳行,被曬到刺痛的感覺微微消散,酸澀感彌漫在眼眶,陳行才發現那不是汗,是自己的眼淚。
“是遇到什麼難過的事嗎?”
見陳行似乎還沉浸在抑鬱情緒中,女人乾脆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不大的傘撐在中間,勉強擋住太陽的侵襲。
陳行聲音很悶:“我分手了。”
“但再這樣曬下去的話會中暑的。”女人百無聊賴地撐著腦袋,側過頭看著陳行,“我第一次分手也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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