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沈瑤慢慢支起了手,將下巴搭了上去,“給一個人花銀子,就是最大的上心。”
商人更護財,沈瑤深以為然。
所以即使沈瑤很有錢,但是她往日並不怎麼鋪張浪費,沒有什麼特彆講究的。
今日也是為了給足顧小將軍麵子,這才花大價錢將臨仙樓給包下來。
窗外臨江江水緩緩,遠處的鳩山上滿是翠綠,江風卷著花香吹來一陣又一陣。
景色的確不錯,也算對得起這天價的銀子。
就是這麼高的地方,風吹進來有點冷。
“有些冷,把窗戶關上吧。”
“是。”春果一抬手,滿窗的美景都被關在了外麵。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沈瑤從窗邊的矮榻上下來,坐到了屋中的八仙桌前。
桌子上有溫著的水,還有點心瓜果各四盤,樣樣都十分精美。
沈瑤剛抬手準備給自己倒杯茶,便聽見外麵有人上樓的聲音。
她把茶壺放下,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裙,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朝著門口的方向看。
在她看過去的同時,房間的門也被推開。
引路的小廝停在了外麵,隻剩下顧景昭一個人往屋中進。
他一進屋,便撞上了沈瑤的眼神。
看到顧景昭的瞬間,沈瑤有點微愣。
顧景昭今日穿了一身月色窄袖錦袍,頭發半束在一枚銀色嵌玉發冠中。
他比幾年前更高了,還瘦了點。
在盂縣那種窮苦地方,他竟然沒有什麼被蹉跎的痕跡,甚至還麵若白玉,眼如燦星。
顧景昭沒在意沈瑤的目光。
他信步走到了沈瑤的麵前,抬手見禮:“沈姑娘來得好早。”
沈瑤也回了一禮:“前些日子聽說顧小將軍回京,我想著顧小將軍定是有些事務要處理,所以今日才來替顧小將軍接風洗塵,望小將軍不要怪罪。”
“沈姑娘將整個臨仙樓都包了下來,如此大的手筆,我哪裡敢怪罪。”
顧景昭微微低頭,與沈瑤對視:“沈小姐是有何事要與我說?”
“是有事,但是並不急,小將軍不如先坐下。”
沈瑤一抬手,春果就把那罐茶送到了沈瑤的手裡:“這是都勻毛尖,不知小將軍能不能喝得習慣?”
顧景昭已經坐在了沈瑤的對麵。
“自然。”他看著沈瑤手中的茶:“沈姑娘的茶當是我未嘗過的好茶。”
聽著顧景昭這麼說,沈瑤泡茶的手頓了頓。
全上京的人都知道,顧景昭是個什麼身份。
不提喝上一口好茶,他能吃上一口飽飯都算是不容易。
顧景昭雖然表麵上是侯府的二公子,但不過隻是個外室所生。因生母病故,五歲才被送回侯府。
他上有尊貴嫡兄下有得寵庶妹,甚至還未入族譜,這些年老侯爺更是對他不管不問,大家都在私下猜測他到底是不是老侯爺親生的。
原本大家也沒太在意,不過後來他不僅越長麵容越出眾,甚至連文采武略都更甚嫡兄一籌,侯府主母才重視起來,開始明裡暗裡的打壓他,甚至還給他定了一門親。
便是沈瑤。
沈瑤是商戶之女,就算是有點錢也沒有權,並不能在仕途上給顧景昭提供任何幫助。
況且到時候沈瑤一嫁人,她頂多隻有個有錢的娘家,沈家的家業多半還是要落在二房的手上,哪還能管到她一個外嫁女,根本不足為懼。
顧景昭當時沒有拒絕,直到第二年開年,盂縣起了賊亂,顧景昭抓著機會自請去盂縣平亂,不僅如此,他還組織盂縣重建。
他這一去便是五年,直到半月前他才回來。
入宮麵聖之後,陛下親封他為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