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了一聲,揉了揉小腹,接著抬眼,剛想繞路走,那邊已經又一記鞭腿襲來,他趕緊兩手交叉格擋住。
對麵接二連三,他也來了興致,歪了歪脖子,筋骨活動的聲音響徹狹小的空間。
下一秒,芮蕤的臉側有拳風襲來,她側臉躲過,另一邊又是一拳,完全不給人反
應的時機。
光從拳風來看,這兩記勾拳的力道顯然要比她剛才的那拳重得多。
芮蕤略一蹙眉。
畢竟有身體素質局限,單就力量來說,她不是眼前男人的對手。
但好在那人不想傷人,還是蓄著力的,所以芮蕤就勢滾動,躲過了這一擊,轉而攻向對方下盤。
雖然芮蕤的力道不如他,但因為身形相對嬌小,躲避也更加靈活。
所以幾個來回下來,雙方誰也沒有占到太大便宜,後退暫歇。
那男人顯然沒料到芮蕤這麼能打,逐漸興奮起來,拱了拱肩,外套瞬間落下,被甩到了一旁,上身隻剩一件背心。
像是脫下了枷鎖,又像是剛才隻是一場熱身,對方主動,攻勢變得真正淩厲起來。
芮蕤也不遑多讓。
身體碰撞間,拳拳到肉,寸寸入骨。
二人一開始還打得不相上下,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芮蕤的體力流失要遠高於對方。
儘管來到這裡之後,她每天都有加強訓練,但畢竟時間尚短,底子薄弱,不過是簡單加強了身體素質,真打起來很吃虧。
又支撐了一陣,她腳步見絀,拳頭也綿軟了起來,呈現亂相,動作逐漸被對方壓製。
那男人似乎知道自己勝券在握,也知道對麵是個快要體力不支的女人,同樣逐漸鬆懈了下來。
芮蕤看著對方每次踢腿時都會下意識抬高作勢的手,嘴角勾起。
直到躲開對手的一記橫踢,她隨後迅速接近,後旋踢在了對手再次抬起的手臂內側。
男人一頓,根本沒想到她還有力氣反擊。
這一記她用了幾分曾經戰場上積累下來的巧勁,雖然不會傷到骨頭,但皮肉應該極痛。
果然,男人立刻失去了平衡,連連後退兩步。
芮蕤抓住機會,隨後蓄力一拳一腳,精確地瞄準了對方的下巴和橫肋。
不過最後觸身時,還是憑著理智放輕了動作。
恰在此時,一陣急促而混亂的腳步聲從外頭響起。
“好了好了!你們都彆打了!都是自己人!”接著是鄭重的聲音急急響起。
下一刻,燈光霎時大亮。
白熾燈下,芮蕤緩緩收腿,眼神平淡。
而高大的男人坐在地上,眯起眼,緩解乍見光亮的刺目。
這幅畫麵看上去,是成王敗寇,勝負已分。
男人一手捂住另一邊手臂,大汗淋漓,呼吸起伏,但眼睛卻亮得驚人。
等適應了光線,他第一時間抬頭看去,見到了一張對打後豔若桃花的臉。
他頓時一怔:“芮蕊?”
雖然打從剛才對方追下來時就心有猜測,但當真的見到了這張熟悉的臉,他卻還是不敢相信——芮蕊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身手了?
藺泊洲和沈沂清站在鄭重之前,也清晰地看到了對麵的男人。
鐘鈺欽三個字在兩人口中打了個轉。
原來第三位前男友嘉賓是這位,赫赫有名的拳擊運動員,彼此對視一眼。
鄭重長歎一聲,走上前,先看了看兩人的狀況,“你們倆怎麼樣?都還好嗎?”
雙方都沒有下死手,自然不會有太重的傷,不過小傷在所難免。
芮蕤的手就破了皮,正往外滲著血絲,還夾帶著細小的砂礫。
鄭重看著都覺得疼,她卻毫不在意地甩甩手,“不算什麼傷。”
在場三位前男友心思各異。
換作從前的芮蕊,早就要眼淚汪汪了。
看著這樣格外堅強的芮蕤,幾人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相較於芮蕤,鐘鈺欽的傷要更重些,尤其是最後那踢到胳膊的一腳。
現在半條胳膊紅腫一片。
他動了動,豐富的經驗讓他確定:“沒事,我也是皮外傷。”
相比這點傷,還是剛才的對打更讓他記憶深刻。
攝像小哥終於在這時氣喘籲籲地扛著相機趕了過來,跑到鄭重麵前:“鄭導,跟不上,根本跟不上。”
久經沙場、經驗豐富的攝影小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
鄭重拍拍他的肩,安慰:“沒事,小盧,咱還有監控呢。”
確實跟芮蕤預料的一樣。
方才觀察過酒店之後她就知道,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劫匪,也沒出什麼意外,停電大概率是節目組搞的鬼。
這會兒看向他興師問罪:“鄭導,怎麼回事?”
鄭重萬萬沒想到,今晚的事會鬨得這麼大,仰天長歎一聲。
解釋道:“其實我就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所以搞了個小遊戲,結果這遊戲還沒開始,你倆怎麼就打起來了?”
鐘鈺欽和另一位女嘉賓是下午到的,剛好因為雨勢太大,幾人被困在酒店裡,鄭重就來了靈感,打算悄摸開啟一場大逃殺的遊戲。
因著鐘鈺欽的身份,他身手最好,遠超常人,便打算讓他跟新的女嘉賓做狙殺芮蕤那一方的反派,想著二對四也綽綽有餘了。
結果沒想到,還沒真正展開遊戲,隻是讓鐘鈺欽來熟悉一下地形,這個埋伏的大反派就被芮蕤給揪出來了,還差點反殺。
他看著芮蕤,眼中的意味琢磨不清,她到底是什麼路數?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摸清芮蕤的底細了,不就是膽子大點,能吃苦點,學習能力和身體素質強點,卻一再發現還是看輕了對方。
光拚拳腳,居然能險勝過鐘鈺欽——對方可是國際賽場上的種子選手。
許長久聽完他的解釋,眼一瞪:“不是,鄭導,人家的戀綜玩遊戲都是跑跑步,打打球,你隨便玩個遊戲,就是大逃殺?!這合理嗎?!”
鄭重收回視線,清了清嗓子,沉聲說:“小許,你看看,這裡就你有異議,人家芮蕤更是如魚得水。你應該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的接受能力太差了。”
“我能跟她比嗎?她是兩棲的天才妖怪誒!”
芮蕤一抬眉,許長久立即小聲說:“我誇你呢。”
“再說了,鄭導,就算要玩什麼遊戲,你好歹也得提前通知我們一聲吧?我們都以為你們被綁架了,可擔心你們了。尤其是小芮,就因為怕你出事,所以才不顧危險,急著去追這位可疑黑影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鄭重就是一陣冷笑:“彆以為我沒聽到,‘鄭導這麼欠,第一個出事’,‘禍害遺千年,反正死不了’。”
“……”
許長久無話可說。
他哼一聲,大度地不追究了:“時間不早了,小芮和小鐘都去上藥吧。”
鐘鈺欽站了起來,朝芮蕤笑了笑:“剛才是我輕敵了。”
說得好像她能贏,全靠對方輕敵一樣。芮蕤眉峰一挑,有來有往:“是,我也不該手下留情的。”
“……”
芮蕤隨意看了一眼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