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封疆開口了:“電影裡應該會出現同一型號的戰機,會儘量還原當時的情景。”
這就是拍電影的意義之一。
提到電影,梅父笑著說:“其實我們都沒想到,阿英的事還可以拍成電影,還特地來問我們的意見。”
梅母:“是啊,不過小封給我們看過了你開直升機的視頻,還說你是第一次開,沒想到,第一次就能開得這麼好。”
“這段時間,他還給我們看了很多彆的視頻,都是關於你的,小芮,真厲害啊。”她由衷感歎。
兩人真的覺得,除了芮蕤,已經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芮蕤視線從一直隻是微笑作為背景板的封疆身上掃過。
“反正啊,能由你來演我姑娘,我
們都高興。”
梅父點點頭,一字一句說:“你們都是優秀的人才。”
芮蕤握著水杯,“謝謝。”
原來他們早就已經認可了她。
也是,如果不認可,項目又怎麼會啟動呢?
她低頭笑笑,想到封疆說她默默做事,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一直聊到天色黑去。
臨走前,“小封,可以幫我們拍張照嗎?我們想跟小芮合張影。”梅母主動說。
封疆立刻走了過去。
梅母回房間,用木梳重新梳了梳頭發,回屋子裡換了一件藍色外套,給梅父也換了一件。
款式老舊,但乾淨整潔。
“這是我跟老梅當年第一次送阿英去學院的時候穿的。”梅母解釋。
隨後,三人出現在鏡頭中央。
“二十年沒拍過照了。”梅母笑著自言自語。
梅父聽了,口齒不清地笑她:“誰說的,去年不是才重新拍過身份證的照片?你才多大,記性就不行了?”
梅母嗔他:“是,就你記性最好,行了吧?”
芮蕤微笑地看著他們。
最後,畫麵定格在三人的笑容中。
芮蕤來了之後,兩人的高興肉眼可見。
梅英父母原本熱情地想要挽留他們住下來的,不過芮蕤第二天早上還有行程,必須得回去,雙方隻好告彆:“以後一定要多來看看。”
梅父想得更細:“過來一趟,不太方便吧。”
封疆出聲:“我會帶她過來的。”
兩人同時笑了。
梅母推著輪椅,送彆了黑色的車子遠去。
回到屋子裡,突然發現相框旁邊多了什麼東西。
她走近一看,那是一隻小小的木雕,雕的是一隻戰鬥機,一個熟悉的型號。
弧形的座艙蓋下,似乎依稀能看到一個英姿颯爽的人影。
車上,芮蕤倚著車窗,靜靜地看著後視鏡中的兩人逐漸變小,直至消失。
許久後,封疆突然說:“相冊上,她的眼神,讓我想到你剛加入艦隊的時候。”
芮蕤向後一靠,笑了一聲:“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回來吧,你怎麼知道我什麼眼神?”
封疆微笑:“我一直在關注
著你。”
她抿了抿唇。
“如果是你呢?”封疆突然說。
芮蕤看了看他:“什麼?”
“如果是你,你會飛向那座山嗎?”
芮蕤沉默了幾秒,才說:“對於一件沒有發生的事情,假設不會有任何意義。”
封疆輕笑一聲,瞳仁深處卻一片漆黑,“是嗎?沒有意義?”
他目視前方,逐漸踩下了油門,話音一轉:“夏冠嚴的槍口對準你的時候,你躲也沒躲。”
芮蕤緩緩看向他,這似乎已經是他第三次提起這件事了。
這一次,他說的更多:“知道他最後是怎麼供認的嗎?”
芮蕤的眼眸沉了下來。
封疆不回答,隻是繼續輕描淡寫說:“他扛了很久,才說了五個字——是陛下指使。”
然而芮蕤對此卻似乎沒有任何意外,隻是沉著臉,問了一句:“你把他怎麼了?”
“你隻想知道這個?”封疆看了她一眼,“我從來不知道,對待一個背叛你的人,你會這麼心慈手軟。”
當然不是,在芮蕤的過去,她處理過很多叛徒,殺伐果決,利落果斷,從來不會付出過多的感情。
芮蕤沉默不語半晌,才緩緩說:“那些都過去了。你也知道的,就像梅英去世,對她的父母來說,漫長的二十年,也都過去了。”
封疆語氣認真了起來:“那你呢?真的過得去嗎?”
“你每天晚上睡不著,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嗎?”
芮蕤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的,隻是平視著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來,聽你的語氣,看樣子,真正過不去的人好像是你。”
封疆並不反駁,語氣低沉:“你也可以這麼想。”
這個點,路上的車子幾乎沒有,漆黑的道路上,隻有一輛開著車燈的汽車在馳騁,照亮著前方的一個又一個岔路口。
芮蕤的聲音還是淡淡:“再往前開,就要開過頭了。”
封疆麵無表情地猛打方向盤,終於趕上了最後一個岔路口右轉。
慣性讓芮蕤朝封疆的方向倒去,又被安全帶勒住。
她坐直了,剛才不自覺掐緊的手心,被封疆用力握了一下,才鬆開。
就是這麼一下,讓她有些起伏的
心情突然平靜起來,提醒封疆:“太激動的狀態下,不適合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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