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秒後,男孩爆發了一聲哭腔。
滿目瘡痍之後,在軍部的鐵血鎮壓之下,秩序重新回歸。
帝都星裡,皇室出逃、被追回、皇室二十八人被公開處決……
臨刑當天,鼎鼎大名的星盜頭子也出現了。
皇室裡的人經曆了求饒,痛哭,絕望,到現在,已經接受了必死的現實。
其中一人緩緩抬頭看著他,冷笑了一聲。
“雜種,兄妹相.奸的雜種!怪胎!畸形!你也是皇室出來的人,你怎麼不死?!”
眾人嘩然,沒想到對方死到臨頭,還爆出了這麼大的醜聞。
民間都有傳聞,說這個星盜頭子是皇帝的私生子,但不被喜愛,所以叛逃。
而皇帝又隻有一個妹妹,死去多年。算算時間,大概是在他出生的那年走的。都對上了。
被所有人指指點點的皇帝早已麵如死灰,根本沒去管自己的兒子說了什麼。
阿北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看了那個星盜頭子一眼。
他麵無表情,既沒有惱怒,也沒有憤恨,
隻有平靜。
好像隻是來見證一群人的死亡。
隻是,他的發間有星星點點的白。
距離那個人的死,不過三個月。
一起一落,新的政.權應運而生。
一眨眼,十年過去了。
阿北加入了星盜。
“阿北,你小子年紀不小了吧,長這麼好看,怎麼還不找媳婦兒?”
阿北隻是笑笑。
年前,媽媽去世,他從此孤身一人了。
媽媽這些年過得很不好,比之戰中還要不好,時常精神恍惚。
他想把媽媽接過去,但媽媽拒絕了,也不讓他回去。
但現在,他回到了那座出生的城市。
這裡已經變得十分繁華。
路上一片平坦,再也看不出戰火侵襲的痕跡,曾經居住的小屋子也已翻新,鄰居的孩子在門口肆意玩鬨,不必擔憂蟲族來襲。
阿北佇立在原地,看了一會兒。
他們這一代人真好啊,生在了沒有戰爭的好年代。
他進了屋子。
收拾母親的遺物,心裡五味雜陳,悲傷到極點,也就麻木了。
“咣當”一聲,什麼東西從櫃子後頭掉了下來。
他撿起,發現是隻信封。
這個年代,早已沒有人會寫信了,他有些詫異,緩緩打開。
但裡麵不是什麼信件,而是一些紙張。
第一張是票據,落款似乎是一家小診所。
他仔細看了看,是某個偏遠星,他前段時間去那裡執行過任務。
那裡遍地是貧民窟,也就這些年才好了一些。
媽媽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自己年輕的時候還去過那裡。
他再看向條目,愣住了。
醒目的“生產”兩個字。
腦子斷線了一瞬。在他之前,媽媽在那個貧民窟星球上有過一個孩子?
他緩緩眨了一下眼,又看向了底下的東西。
一些照片,看起來像是從什麼宣傳單上剪下來的。
看到照片上的人物的一瞬,曾經見過的那張臉,躍然浮現在了眼前。
他的手有些抖。
一張張翻過去,每一張,都是她。
他再次看了眼那張票
據上的時間,心中咚的一聲。
許久後,口中下意識喃喃著,如果她沒有死的話,今年大概有幾歲了?倒推回去……
阿北呆住了。
回程的時候,他一路上都想著七歲那年。
想著媽媽將他從她手中緊緊抱了回去,告訴他,不要靠近她。恐懼又慌亂。
她聽到了嗎?
她……知道嗎?
那個被媽媽丟在貧民窟的女孩,是如何自己長大的?
阿北也開始發起呆來。
“阿北,你怎麼也開始學起老大,這麼深沉?”
阿北依舊隻是笑笑。
阿北對待封疆的心情變了。
封疆有一封很寶貝的信,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是那個不能提及的名字寫的。
聽隊裡的人說,最初聽到她的死訊的時候,封疆好像一具行屍走肉。
明明前一天,他們還為他出謀劃策著如何去見她。
那時他們才知道,原來一夜白頭是真的。
直到後來,他那隻無人問津的郵筒裡出現了一封信。那一天,封疆一個人關在屋子裡。
出來後,他逐漸恢複到了從前。
阿北從來沒有如此刻一般急切地想要看看那封信,看看她寫的信。
趁著封疆外出,他來到了他的房間,想要尋找那封信,但怎麼都找不到。
“你在找什麼?”封疆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阿北一驚,回過頭,隻是抿著唇,什麼沒回。
但最後,封疆看著他那雙眼睛,沒指責他什麼,直到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才淡聲說了一句:“信一直在我身上。”
阿北後來就沒再嘗試找信。
身手格外矯健的他在星盜的艦隊裡如魚得水,明眼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