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去三次,最好住上一日。”
馮暮雨輕飄飄。
馮雲沉重重。
父親還有兩個多月才回來,也就是說她最少要去六次,還要住上一日。
在青竹小院她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在西山寺,能嗎?
顯然不能啊!
從老爺子教她推手她就能看出來,老爺子認真著呢。
這要是她多待上些時日,豈不是她的項目就要打水漂?
可想要爭辯討價還價的念頭在大兄冷著臉說了那句“勿要再議”後也隻能隨風散去。
啊啊啊!
那個平南侯府的小子,彆讓她再看見!!
“……若當真如那位劉家女郎所言,初識並無言談,再遇便上前糾纏,並言詞鑿鑿為男裝女郎,確是有所疑。京都之內有顏色的小郎君,為兄也多有所見,可又是如何一眼就能認出來是女郎的?哪怕有著識人秘術,劉家女郎已經言明大理寺少卿之女,卻仍糾纏不清……若你並未出手,劉家女郎若有羞辱,大理寺少卿及眾朝中官員必然彈劾,屆時少不得一番風波。可結果是你出手了,如此,朝中官員仍會彈劾,鎮國公府和平南侯府之間也會有嫌隙。”
老大兄終於轉到了正題上,憋著火兒的馮雲聽的雲裡霧裡。
“大兄的意思是,早就盯上劉家女郎了?”馮雲問。
馮暮雨頷首:“必當如此。”
“為何?為了給自家臉上抹黑?”馮雲問。
馮暮雨:“不,是為自保,為立於不敗之地。”
啥?
馮雲不明白。
馮暮雨看著茫乎乎的小丫頭,歎道:“我給你的書可看了?”
馮雲心下一慌,臉上鎮定的一批。
“看了。”馮雲睜著明亮的大眼睛,“可書上沒寫啊!”
馮暮雨手心發癢,手指揉了揉才沒有彈過去。
“兵法有雲‘為將者未慮勝,先慮敗,故可百戰不殆已’。又雲‘欲思其利,必慮其害,欲思其成,必慮其敗’。一件事情有好處也有壞處,成功了會如何,失敗了又會如何,隻有儘在把握,方可百戰百勝。”馮暮雨道,“平南侯世子說此番父子進京是南方戰亂已結,進京受賞,皇上有意要平南侯父子在京都待上一段時候,平南侯手握兵權,入京後又怎會不生波瀾,而平南侯想要安安穩穩,最要緊的就是要靠住大乾最大的靠山——”
馮暮雨沒往下說,就看著馮雲。
馮雲隻能順著往下:“大乾最大的靠山就是皇上。”
“如此,你可明白了?”
馮暮雨眼中的質詢就像是當初她初學字時的循循善誘,如果她學的不入眼,那抄上百十遍就少不了。
馮雲隻能明白。
不止明白,還要解釋。
馮雲輕咳了聲,正襟危坐一邊想一邊認真回:“平南侯想要靠住皇帝,就要讓皇帝高興,可怎麼讓皇帝高興呢?就是除了皇帝,平南侯眼裡沒有任何人。”
“一開始平南侯是想讓自家那個紈絝小子惹大理寺少卿家的女兒,就算是我不出手,劉家女郎也有驚無險,可大理寺少卿知道之後一定會找平南侯的麻煩,京都裡的其他官員就會想了,平南侯家的小子剛進京就這麼無法無天?子不教父之過,這樣平南侯就難受了,平南侯就隻能求皇帝,說自己就是莽,自家的小子錯了,認打認罰,平南侯手裡有兵權,還聽話,皇帝肯定高興。”
“結果我出手了,就成了咱家裡和平南侯的事兒了,平南侯原來是在爺爺麾下當將官的,現在是侯爺了,可居然不把鎮國公當回事,那肯定咱鎮國公府和平南侯府沒完啊!平南侯眼裡連鎮國公都沒有,那皇帝更高興啊——嘿!皇帝真不是個東——”
“住嘴!”馮暮雨喝聲。
馮雲氣的臉兒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