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青竹小院外出現一不速之客。
“奉家中長兄之命,前來送帖。”
略顯公鴨的嗓子鏗鏘有力。
院中護衛仆從女婢目光怪異的看著某人在冬憐相邀之下進入院中。
屋內,馮雲托腮斜睇著進來的人。
某人目光閃動,但仍仰首挺胸,衝馮雲抱了抱拳,從懷內掏出一份帖子。
“本月初五,東郊校場,敬請蒞臨。”
“啪!”
一顆花生砸到某人的腦門上。
“啊~”某人。
“拿過來!”馮雲哼聲。
馮暮修不敢摸被砸到的地兒,苦著臉,雙手捧著帖子遞過去:“不是我故意的,是大兄說要正經送。”
馮雲嗬嗬,敲著馮暮修的腦門:“你這是正經送?嗯?我是誰?說,我是誰?”
“姐,姐,是我三姐姐。”馮暮修也不敢躲,隻能一點一點的縮著脖,差點兒縮到胸口。
“哎呦,原來知道呀!”馮雲抱臂,“下回再給我裝模作樣,小心我團了你!”
馮暮修嚇得小臉兒變色,彆人沒看到,他可是親眼看到三姐姐是怎麼把提南興給團成團玩兒的。
大姐姐說過三姐姐在清池會後逼迫提南興的事兒,可大姐姐沒親眼見到,他也隻從護衛的口中聽到那麼幾句場景,於是在馮暮修的眼裡,三姐姐還是那個抬手能團的三姐姐。
“不敢了,下回我絕對不敢了。”馮暮修趕忙保證。
“噗”
屋子外頭傳來悶笑,也不知道是春晴還是冬憐,馮暮修也隻敢扭頭狠狠的瞪上一眼,轉頭麵對馮雲又是老實樣兒。
馮雲滿意,一邊問一邊打開帖子。
“先去過二姐姐那裡了?”
“嗯,二姐姐也問我是不是先來的三姐姐這邊,我說應該先二姐姐這邊,哦,二姐姐還給了我一個香囊。”
馮暮修拍了拍腰間,隻見腰間一香囊,香囊上繡著一棵青翠蔥鬱的竹子,和前幾日來她這邊慣常和她比試的大兄腰間佩戴的香囊一樣,隻是一棵大一棵小。
“好好戴著吧。”
馮雲低眉,帖子上字跡剛勁有力,卻是幾多俊逸風情,
“敬啟者:
日前有我鎮國公府子弟與平南侯府郎君於醉香樓以武相會,後有清池之糾,蒙皇子殿下看顧,鎮國公府與平南侯府言歸於好,今日吾等仰慕先賢之道,欲以君子六藝之禦射為題,以期兩府肝膽相照,風雨同舟,特發此帖,誠邀四方君子,共觀此舉。”
這字是二兄馮暮塵的字。
可這氣勢,是大兄的!
“今月初五,大兄和平南侯世子比試‘禦射’,共發帖十二,均是京都內勳爵子弟,家中女郎郎君亦可前往,大兄說就是要告訴平南侯府,雖然我鎮國公府的郎君並未曾親入戰場,但也絲毫不懼。”
馮暮修在旁邊仰頭挺胸,慨而言之。
恍惚的馮雲好像看到大兄背負雙手,仰頭輕笑的神色。
這就是大兄的處置。
無論帖子上說的怎麼樣的客氣冠冕,事由都寫的明明白白,有心人自然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對與不對,自有公斷。鎮國公府不以勢壓,不以強權,以未及冠之齡,直視之,隻因,既為武勳,自有武勳之榮耀。
平南侯立功歸來,猶如回歸的猛虎,鎮國公府的小郎君們卻好似從不曾見過風霜的乳虎,但卻渾然不怕,以劣比優,就是要平南侯府,要整個京都,甚至整個大乾都知道鎮國公府之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