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馮雲道。
“當日可是嚇到了吧,這幾日可好了些?”邱盈兒問。
“嗯,大兄說要我多練字。”馮雲道。
“既是令兄所言,必是對的。”邱盈兒道。
馮雲重重點頭,拉著邱盈兒去到了桌案之側,給邱盈兒看自己練的字狂草。
“好字,筆鋒間變化多端,足可卸去心緒之雜亂,當真是好法子。”邱盈兒神色肅然,還唯恐馮雲不信,特意執筆也寫了幾個狂草。
“我也是有狂草之念,這才淡然若素,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邱盈兒道。
若非是馮雲早先就聽大兄說過為何要她練狂草,且這幾日也有了點兒感覺,她還真信了邱盈兒這套說辭。
“嗯,以後我一定勤加苦練。”馮雲道,又拿起邱盈兒的字,“還是盈兒姐姐的字好看,明兒個我就拿給大兄,看大兄能不能認出來不是我寫的。”
邱盈兒麵頰浮動暈色,“這怎麼可以。”
“對,這是不可以。”馮雲拉著邱盈兒,又把筆遞過去,“大兄要我寫五篇,盈兒姐姐總要替我寫一篇才好蒙混蒙混。”
“這……”
邱盈兒看看筆又看看桌上的白紙,猶豫著想寫又不想寫。
她的狂草必然比馮雲寫的好,可若是這樣,馮家大兄豈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雲兒寫的?可若是她有意寫的馬虎,若是日後馮家大兄知道了,豈不是會以為她不過如此?
邱盈兒咬唇,最終還是接過了筆。
“
不要說是我寫的。”邱盈兒提醒。
馮雲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一定不會。”
邱盈兒落筆,馮雲在旁邊看的認真。
她一定不說。
可大兄看不出來才怪!!
……
書房小窗外影晃動。
侍奉在側的冬憐指了指一牆之隔的另一側。
馮雲微微點頭。
正在落筆的邱盈兒注意到旁邊馮雲的小動作,問:“怎麼了?”
“許是二姐姐想你了。”馮雲輕描淡寫。
邱盈兒手中筆尖微顫,墨汁幾欲滴落時筆橫而起,一筆狂草,渾然天成。隨後又是收斂鋒芒一如先前的藏拙模仿。
不多時,一紙狂草畢。
邱盈兒落下筆,轉頭對馮雲笑的輕盈美好。
“雲兒妹妹好生歇養,待過些時日,我再來看望。”邱盈兒。
“好。”馮雲。
邱盈兒款款離開,馮雲看著她轉向一旁的青蘭小院。
“即便女郎不提醒,那邊也會這般,女郎也隻是想邱家女郎早日耳清目明。”冬憐輕聲。
馮雲頷首。
在望東伯夫人壽誕上,初見到邱盈兒就喜歡,在知道馮清是重生之後,她就更覺邱盈兒親近。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也變不成真的。
***
青蘭小院內。
正中的堂屋內正中一個散發著淡淡涼意的冰鑒,不遠處的長桌後,馮清正在翻看賬冊。
看到邱盈兒進來,馮清溫婉淺笑:“盈兒可總算是放心了?”
邱盈兒望著兒時最親密的好友,道:“清兒可也放心了?”
邱盈兒的話裡聽不出情緒,馮清麵上的笑意微微一滯。
“盈兒是說我遣人去青竹小院之事?”馮清疑問,“那也是三妹妹一向懶散,我也是怕招待不周,才遣人去瞧瞧,沒想著盈兒和三妹妹倒是相談甚歡,卻是顯得我多餘了些。”
馮清麵帶嗔然,似在玩笑。
邱盈兒兀的一笑,霎時間的如花美顏:“可不是你多餘了麼,你家三妹妹向我討教如何運筆,我可是興起呢,雖說院裡多的是家裡頭郎君兒郎們才喜歡的器物,可也是彆有意味呢。”
馮清嫣然:“我便是知道盈兒眼精著呢,不過倒也是叫我好奇了起來,盈兒覺得我這裡和三妹妹那邊哪裡更妙一些?”
邱盈兒眉峰稍挑,還真是如雲妹妹所言。
……清兒還真的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