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轉身大步離去,季容早已經習慣了的,在原地跪倒相送。
沒一會兒,與季容有幾分相似,麵上隱隱還些許懼怕之意的宮婦扶起季容,看著季容麵上的手指印,心疼的想要去碰一碰,可還沒碰到就被季容攔住。
“母妃,沒事的,不疼。”季容。
宮婦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你又是做了什麼惹怒了你三哥哥,你你怎麼就忘了沒有你三哥哥,我們母女早就在死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裡……”
“母親,我記得。”季容紅著眼睛笑道,“三哥哥也是嚇唬我,他才舍不得呢。”
“那剛才你三哥哥還說護不住你……”
“母親,不是三哥哥護不住,而是想不想。”季容看向早已經看不到那個身影的門外,似悲似泣的彎起紅唇。
三哥哥什麼都沒有說,可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三哥哥中意的是誰?
可那個中意的,真的不是三哥哥的良緣。
***
大乾,皇宮,禦書房。
龍位之上,大乾皇帝目光幽深。
龍位之下,太子看著手中的折子,麵色青白交加。
已經不用問,皇帝便知折子上所言句句屬實。
“啪——”
聖案上的鎮紙被皇帝扔到太子腳邊,太子慌忙跪倒:“父皇。”
“膽大妄為!”皇帝叱罵。
“父皇,兒臣也是為了父皇……”
“為了朕?”皇帝大笑,“是為了你自己吧!皇家派去的管事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當街截殺?是把鎮國公府當成了什麼?朕還把京都內外的禁衛交給你,三天,三天呀,你做了什麼?剿匪,安民,收了民心,是不是?可這,是你一個太子該乾的?能乾的?若非是老三壓著,彈劾你的折子都堆成山了!”
皇帝怒而拍案。
“兒臣思慮不周,請父皇恕罪。”太子死死的低著頭,眼底通紅。
老三,又是老三。
“思慮不周?好,你跟朕說說,你是怎麼思慮的?”頭頂上,皇帝再問。
太子不敢抬頭,道:“兒臣收攏裴平,原本是為父皇添耳目,鎮國農莊大都是傷殘老兵,說是如今務農為生,可怕是鎮國公振臂一揮就是一支大軍,京都之內,怕是文武百官都是寢食難安。隻是沒想到鎮國公的賬簿每每都對不上,裴平以為是另一個管
事在中飽私囊,就告知了兒臣。”
“兒臣查了那名管事,得知那名管事曾是鎮國公的心腹,不論是不是鎮國公授意,但此等事也不妨與光同塵,不想鎮國公府突然查賬,裴平也是一時心急才私自做主截殺,兒臣得到消息時也嚇了一跳,可轉念又想,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如今鎮國公府風頭正盛,若因此折了鎮國公府的顏麵,豈不是大好?”
“前些時日,兒臣主持了東郊校場平南侯世子與鎮國公府郎君比試之舉,兒臣以為平南侯府最為得力,故而兒臣請奏平南侯世子協同查案……順理成章查到了鎮國農莊,鎮國農莊亦如兒臣所料跋扈囂張不把府衙放在眼裡,兒臣原本想著就這幾日親自往鎮國農莊徹查,可沒想到他他竟自曝其辱……”
“自曝其辱?”皇帝冷笑,“人家這是將軍。”
太子一怔,也反應了過來。
剛才的折子上寫的清清楚楚,鎮國農莊兩名管事,其中一人聽從鎮國公之命分散糧財於傷殘兵士家眷,另一人則是心懷叵測,查實後證據確鑿,已交付有司徹查,言因鎮國農莊之私務,攪擾京都治安,是鎮國公府之責,自請責罰,另那名管事身後必還有幕後,不然尋常人等焉敢與鎮國公府作亂,也請皇帝聖裁。
京都之內,誰敢對鎮國公府不善?
明眼人都知道除了皇帝,誰也不敢!
所以這根本就是攤到了明麵上。
皇帝,是不是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