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在她死的那年姓韓的已經官至四品,而即便那時的馮雲再不喜她,她也還是皇後的姐姐,姓韓的前娶後殺……顯然馮雲那個皇後做的也是不堪。
馮清抬手,頭頂上的日頭照在身上是暖的,也是熱的。
如今她還活著。
如今她才是鎮國公府那個琴棋書畫樣樣皆精,賢淑溫良的小女郎。
“可是鎮國公府的小女郎在前?”清脆純淨的嗓音突起。
馮清轉眸,一個穿著月白長衫的少年郎君站在不遠處行禮。
少年郎君麵容俊美,像是精挑細選的玉石,透著一股子的清冷光華,皮膚白皙的像是雪,又像是天邊的雲朵,發髻輕挽,又有幾縷青絲垂落,隨風輕舞,飄逸翩然的像是從天上臨世的謫仙人。
若非馮清轉眸就看到了少年身後的影子,馮清都險些以為她是眼花在西山寺碰到了什麼精怪。
“你是何人?”馮清問道。
能出現在她麵前,至少是鎮國公府護衛允可的。
“在下方子墨。”方子墨道。
馮清想起來,正是先前在東郊校場馮雲與馮暮修提及的那個據說病懨懨的方子墨,她那時候並不曾聽說過這個名字,也就多念叨了幾遍,今日一見果然如馮雲所說俊逸無雙。
這樣俊美的小郎君,彼時她怎麼就從未聽聞?
難道真的命不久矣?
馮清多看了幾眼,側身行禮。
“之前在三妹妹口中聽說過小郎君,小郎君有禮。”
方子墨眉目微垂:“女郎有禮。”
“郎君是在等三郎?”馮清問。
方子墨搖頭:“小子欲請女郎轉告三娘,就說子墨在此等候。”
馮清眸光微動。
莫不是這位小郎君瞧上了馮雲?
馮雲還真是好福氣!
可這怎麼成呢~
“小郎君莫是不知高門貴女自有規矩?我與小郎君相遇便已是唐突,轉達之事更是不可言之。還請小郎君自重。”
馮清施然,轉身離去。
方子墨看著馮清離去的背影,眸光幽深若潭。
雙生姐妹差彆如此之大。
就更不要說尋常兄弟之間,亦或紅牆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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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老祭酒來了。”
院中,鎮國公下著棋,狀似隨意說著。
馮暮雨心神轉念:“祖父是說這個時候老祭酒不該來?”手中棋子穩穩的往棋盤上落下去。
“你家的三妹妹沒跟你說些什麼?”鎮國公道。
“啪。”
棋子險些沒能放到原有的位置上,馮暮雨吐了口氣,放下棋子,正襟危坐。
“三妹妹似乎猜到了子墨和老祭酒的關係。”馮暮雨道。
鎮國公也放下了棋子,靠到身後的椅背上,歎氣:“這麼說,子墨那孩子也知道了。”
“不會是三妹妹說的。”馮暮雨道。
“當然不是雲丫頭。”鎮國公道。
馮暮雨安坐。
鎮國公睇著馮暮雨的神色:“怎麼,一聽和你的三妹妹無關,你就沒事兒了?”
馮暮雨訝然:“難道祖父不這樣想?”
鎮國公差點兒拽下一根胡子。
這小子,也不是個老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