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
君以舉賢為常,官以任賢為常,士以敬賢為常。
殺一懲萬,賞一勸眾。
……
這道理淺顯易懂,可治國這麼簡單?
祖父又說治國如烹小鮮。
可真如果這麼簡單,為什麼又有這麼多的朝代更迭?六韜一書傳承數千年,難不成隻有祖父看過,旁人沒看過?皇帝也沒看過?可怎麼還是會滅亡呢?短的二代而亡,長的也不過三四百年?
祖父說“皇權會讓人頭暈”,可也有不頭暈的呀,還有直接把自己弄死的。
祖父又說“上行下效”,可不管哪個朝代哪個皇帝都有清官有貪官。
所以說是學治國,其實就是學人性。
可人性,好難啊~
她學不會。
“你懂了嗎?”馮雲問方子墨。
方子墨搖頭,又慢慢點頭:“好像懂了些,又好像不懂。”
“嗬嗬,若是輕易就懂了,還要老夫做什麼!”鎮國公捋須,“學而時習之,總有所獲。”
“是!”
……
一刻鐘後,馮雲回頭看了好幾眼小屋。
祖父說讓她先回去休息,隻留下了方子墨。
祖父什麼時候跟方子墨這麼好了?
當著她的麵兒開小灶。
“雲兒。”
歡喜的呼聲傳來,前麵季洛高興的跑過來。
“五郎。”馮雲。
“鎮國公喚我,正巧碰到雲兒。”季洛道。
馮雲恍然,這是給他們兄弟多相處的機會啊~
“快去吧,祖父等你呢。”馮雲道。
季洛應聲,跑了幾步,又退回來,“你下山的時候喚我,我們一起走。”
“好。”
**
翌日,清空萬裡,車駕緩緩駛離西山寺。
一直往後瞧的冬憐放下車簾,小心的瞧著自家正在小憩的女郎:“殿下還沒來,莫不是惹公爺生氣了?”
馮雲睜開眼睛,她把要走的時辰告知了五皇子,可結果五皇子沒來,隻來了個護衛,說是鎮國公臨時想要和五皇子說會兒話。
馮雲等了會兒,五皇子沒來,來的是風行,風行大叔說鎮國公讓她先走。
馮雲隻能先走。
這一路上慢悠悠的,五皇子還沒來。
指定是惹了祖父。
能把祖父惹到如此程度,五郎也是未來可期~
……
西山寺,鎮國公爺的小院裡。
五皇子季洛苦著臉對著麵色泛白仍淺笑盈盈的方子墨。
“有必要嗎?”季洛。
“有。”方子墨。
“一定要現在抄嗎?”季洛。
“也可以不抄。”方子墨道。
季洛偷偷瞧了眼搖椅上躺著的鎮國公,隻能認命的繼續抄佛經。
都要準備走了,國公爺突然喚他過來,結果說了沒幾句就說他誠心可嘉,若是抄寫一本,請大師誦讀祈福,就更可見誠。
他當然知道親手抄經書好啊,可他不想抄,要不然早抄了。
可國公爺說了,他能不抄?
啊啊啊。
好不容易能和雲兒一起走呢~
季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