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拎著鼓槌的高雯揚唇輕笑:“好巧啊~”
“那位馮家妹妹,請作詩一首,不然就要罰酒三杯。”
“即便是旁人代你,也是要罰哦~”
邱盈兒就在她旁邊,傳遞詩詞的小動作又怎麼瞞得住她?
再見馮妙的神色,高雯就已經猜出了幾分。
莫不是馮妙也備了抄手?
再看現下這成色,八九不離十呢~
她倒要看看,能抄出個什麼來?
高雯旁邊的邱盈兒眸光發冷。
劉婉柔嘴角也抿起來。
馮妙更是直視高雯,毫不掩飾眼裡的惱意。
馮雲輕歎,她是真不明白,為什麼都喜歡欺負她呢?是看她小,覺得好欺負?
馮雲愣了愣,忽的一笑,露出小白牙:“高姐姐,適才我家二姐姐說的對極了,這會兒我也覺得我和高姐姐是天作之合。”
高雯臉上的得意一滯,忽的有點兒不安。
“雲妹妹何意?”
馮雲道:“今年裡元夕節,我和大姐姐二姐姐一起去街上玩耍,正巧了看到有車子行過差點兒撞到一小頑童,我就出手幫了下,原本仗義出手,我也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可晚上我就做了個夢,夢裡頭有位白胡子老爺爺,誇我人美心善,懷瑜握瑾,還送了我一首詩,我當時就醒了,還把詩記下來。”
“高姐姐也聽說我的詩詞尋常,我也不知道夢裡那位老爺爺給我留的那首是好是壞,嘿嘿,也就心虛膽顫的沒有告知過父母兄姊,今兒個高姐姐可是給了我機會,既是逢高姐姐及笄之日,又是大喜,這首詩詞應該也應景。”
“雲,在此獻醜了,還請諸位姐妹們品鑒。”
馮雲似是玩笑又是諷刺的說了一番,隨後神色肅然,清亮的嗓音回響在亭廊之中。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上闋的語調明快、熱鬨,更還有女郎的嬌俏,下闋又是柔和溫軟,驚喜期盼。
隻是短短幾十個字,隻叫小女郎們恍惚的仿佛回到了元夕那夜。
那夜,真的好美。
這樣的詩詞,更美。
雖說她們都隻是十歲多的小女郎,可即便是再長上一二十年,她們也自認做不出這樣的詩詞。更不要說是她們,即便是這首詩詞拿到那些就要參加秋闈的士子當中去,恐怕也沒有幾個能望其項背。
夢裡的老爺爺給的?還真的有可能。
小女郎們竊竊私語,看馮雲的眼神都透著怪異。
高雯美目圓睜回不過神來。
這,這是抄出來的?
馮妙興奮的合不攏嘴。
她就說她的三妹妹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劉婉柔眉目彎彎。
自從在醉香閣相識,她就打聽這位小女郎的傳聞,隻說是喜好吃喝,不學無術,可偏偏醉香閣中她才更像是鎮國公府的郎君,後來小女郎的傳聞不斷,還有清池會上那首據說是鎮國公親筆的詩詞。
誰都不知道鎮國公爺的這首詩詞,隻有這位小女郎知曉,若非是鎮國公喜愛她,就是這首詩詞根本就是小女郎所作,父親看了那首詩詞說若非當真在沙場上征戰過,是絕對寫不出這樣的詩詞。
如今,小女郎又誦出了這一首,她不知道夢裡是不是真的有白胡子的老爺爺,但她知道她是決計做不出這樣的詩詞,而偏偏這樣的詩詞就從小女郎的口中誦出。
原本她以為或許她還能幫上些忙,卻又哪裡想到小女郎不止不需要,更還震驚四座。
鎮國公喜愛的小女郎又豈是尋常!
邱盈兒的眼中已然有些迷離。
知道高雯算計她,邱盈兒懊惱不已,一時竟想不到該如何應對,卻不想雲兒妹妹竟是吟誦了此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