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射來。
提南興身後的一眾郎君們有的嚇得緊勒住馬兒的韁繩,馬兒嘶鳴著高高揚起前蹄,於是措手不及的摔倒在地;有的郎君正臉色發白,聽到旁邊的動靜嚇得驚呼大叫;原本還鎮定的郎君被旁邊突乎其來的混亂弄得錯愕緊繃;還有的想要衝上前去相助提南興,又眼看著旁邊的熱鬨進退兩難。
一時竟人仰馬翻。
“哈哈哈。”戈藍德,一眾蠻夷勇士大笑,更紛紛作勢拿出精弩假裝射箭。
就好像提南興等郎君隻是待宰的羔羊。
回過神來的郎君們咬牙切齒,提南興更是惱羞成怒大吼:“奸猾狡詐之輩,勿要張狂,有本事比試一場。”
“好啊,比什麼?”戈藍德手中的精弩杵在馬頭上,不屑嘲諷:“是弓馬騎射,還是馬球?隨你挑,哎,不會是比琴棋書畫吧,聽說那些可都是你們大乾女娘們的玩意”
“哈哈哈!”一眾蠻夷又是仰頭大笑,或目露挑釁,抑或垂涎得意。
綠衣的小官兒渾身發抖:“戈藍德,你們太過分了!”
“過分?”戈藍德嗤笑,“你可是親耳聽到是他先辱罵我等,身為使臣,焉能受如此欺淩。”
一眾郎君包括提南興臉色難看。
如果說一開始還以為隻是偶然碰上的巧合,現在已然心知肚明是這些蠻夷有意為之。
一眾郎君們不由看向提南興,他們當中也有武將子弟,亦如李雲飛,可提南興的老父親爵位最高。
提南興這會兒後悔的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好好的在家裡悶頭縮著不好麼?怎麼就一時意氣衝出來了?
而眼下也容不得他退。
“是你說隨便比什麼?”提南興喝問。
戈藍德雙手抱胸:“不錯。”
“好,先前的馬球是你們仗著人高馬大的欺負我家的小兒郎,這回還是馬球,雖說馬球也是我最不擅長之事,可總不能視若無睹——”提南興一副無奈的神色。
李雲飛等人彼此對視,眼底都劃過亮芒。
若是二郎當真不成,他們又怎麼會找二郎來救場?
戈藍德哈哈大笑:“好啊,那就馬球。”
“不過,我可不相信你馬球最不擅長。”
戈藍德瞥了眼提南興身後的一眾郎君,轉頭跟身後的那些蠻族人說著什麼。那些蠻族勇士哈哈大笑。
提南興雖然一個字也聽不懂,但已然麵如鍋底。
他本來以為以自己最擅長的馬球來對付他們,總能攬回些顏麵,現在看他們的馬球之術恐怕隻高不低。
怎麼辦。
若是輸了,豈不是更丟臉!
還丟儘了他平南候府的顏麵。
就在此刻,“嗖——”一聲響箭衝天而起。
在場兩方都嚇了一跳。
提南興等人以為是蠻夷之輩故技重施,紛紛怒向蠻夷之眾,卻發現蠻夷之眾也凜然了神色,看向他們身後。
提南興心下一喜,難不成是家裡來了人?
提南興和一眾郎君回頭。
但見旌旗肅殺的校場上,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緩緩行來,馬背上橫放著一隻長弓,長弓後,鵝黃色輕綢衣裙的小女郎宛如乾涸沙漠中的春色,頭上的珠玉配飾隨著馬兒的走動輕輕晃動,裙擺在馬背上隨起漣漪,精致漂亮的麵龐巧笑盼嫣,貝齒明眸,燦爛的仿佛是輕盈起舞的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