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各位爺們公子郎君們沉默無言。
隻聽著劉大有哽咽:“你家裡得的爵位是你阿爺在戰場上拚命掙來的,你阿爺能回來,也是命大,怎麼就不能富貴了?那些個從沒有上過戰場的富貴人家不也是榮華富貴?你這小郎君,才幾歲?那種地方,什麼時候要你這小郎君去了?”
馮雲嘬牙花子。
她也不想說的這麼感性,可不是不知道該怎麼勸麼!
“對對,我是說以後,以後嘛”
馮雲連忙服軟。
劉大有卻更橫:“以後不打才對。”
“對,沒錯,不打才對!”
劉大有喝多了,可這話說的對極了。
聽馮雲應聲,劉大有醉眼迷離的瞅著馮雲傻樂。
馮雲也忍不住笑。
明晰燦亮的麵龐如同天上掉落下來的太陽,照的劉大有的眼前發暈,樓上的一眾爺們郎君也都不由愣了下。
原來這小郎君竟是這般無暇美玉。
“今日聽聞小郎君一席話,實是叫吾汗顏,冒昧請問小郎君府上何處?”有郎君朗聲問道。
那位郎君身側三四隨從,手執搖扇,懶懶的靠在身後的椅背上,麵上看不出什麼神色,但看這架勢就是這酒樓上最大的財神爺。
“喚我雲郎就好。”馮雲道。
郎君身側的仆從麵色不悅,正要嗬斥這小郎君不通事故,就見那小郎君身邊隨行男兒打扮的女侍麵色驚慌的低呼:“雲郎”
馮雲連忙看向樓下。
樓上其他爺們郎君也順著馮雲的目光看過去。
原本通往北城門的道路兩邊就有兵士林立,這回此酒樓樓下都站了兩名兵士。
店家掌櫃麵帶慌色過去說著什麼,兵士冷然不言,兵士前方一位穿著盔甲的男子抬頭看過來。
頭盔擋住多半的容貌,樓上的爺們郎君們隻能認出是年輕男子,還有那雙灼灼的眼睛,可見定是俊逸兒郎。
馮雲嘴角咧開,憨笑的打招呼:“大兄,我是雲郎。”
雲郎?
馮暮雨嘴角一抽,斥聲:“早些回去!”
“哦”馮雲蔫了。
二樓的一眾爺們郎君哄笑,劉大有也嘿嘿的笑。
果然是偷跑出來的
馮暮雨擰眉,還想說什麼,旁邊同樣穿著盔甲的男人一拳頭捶過來,馮暮雨橫攔,幾個橫劈推擋的眼花繚亂,再定睛兩人竟是勾肩搭背在一起。
“哎呦,輕點,誰啊?”
“管這麼多乾什麼。”
馮暮雨扯著那個男人離開。
馮雲靠在圍欄上,聽到大兄對那人警告:“彆打主意,是我家……”嗯,後麵的聽不到了,也不知道大兄是怎麼說的。
馮雲正想著,就見那位仁兄忽的掙開大兄的鉗製,跑過來對她喊:“雲郎,我叫羅平,你大兄的鐵杆兄弟!若是有人欺負你,就說我‘玉麵飛狐’的名頭——”
“不要理他!”後麵的話被馮暮雨掐住戛然而止,馮暮雨拉著羅平就走,不忘回頭點她,“不可說他的諢號。”
“哦。”馮雲隻能悶悶的回了聲。
這諢號,很有名?
樓上,先前問詢馮雲府上的郎君手中搖扇輕甩,“想來雲郎是不知道‘玉麵飛狐’的名頭,五六年前可是紅遍半個京都,秦樓楚館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欠錢了?”馮雲問。
“……”
“哈哈。”
樓上眾人忍不住笑聲一片,劉大有也笑出了聲。
那位郎君笑的意味深長:“玉麵飛狐怎麼可能欠錢,而是掙了太多女兒家的心……”
馮雲連忙轉身又往下看,隻是再也瞧不到那位玉麵飛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