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馮暮修先忍不住跑到馮妙身畔:“大姐姐,什麼啊?”
馮妙得意的把盒子拿出來,亮在眾人眼前。
盒子裡赫然是一枚足有一指大小的紅寶石。
紅寶石並不圓滑,看上去還有些粗糙,可更見這顆寶石的純粹。
侍郎夫人家裡有工匠,隻要稍稍打磨必然珍貴無比。
“這得多少銀錢?”馮暮修驚歎。
“至少這個數。”馮妙豎起五根手指。
“哇哦!”馮暮修驚歎。
馮妙看向馮清馮雲,笑道:“你們姐妹兩個可不要羨慕哦,待你們及笄,還不知大伯會是怎麼的殫精竭慮呢。”
“這是必然。”馮清道。
“父親自當不同大伯。”馮雲道。
馮妙愣了愣,啞然失笑。
……
窗外的聲音漸遠。
翠逸園內,恢複了以往的安寧。
黑色的盔甲緩緩拆開,落地。
貼身的衣服已經濕透,隨著褪下,男人雄壯的身軀呈現在眼前。
前胸三道傷疤,後背四道傷疤,還有幾處箭孔的傷處。
世子夫人紅著眼睛,摩挲著其中一道傷口。
馮誌昇按住夫人的手,沉聲:“這是我到北方邊塞的第三個月,蠻夷以千人精兵為誘餌,我料想到必有伏兵,卻沒想到他們竟是傾巢而出,後來蠻夷退去,我受了傷,戰死了八千三百四十一位同袍,隻堪慘勝。”
“由此,我深知蠻夷之狠,若想邊塞不再起戰事,隻有把蠻夷打怕,打的他們不敢再抬頭才是上策,這才打了三年之
久。”
世子夫人流著淚,點頭:“我知道,父親說過,他是有運氣才能活著,而既被封‘鎮國’,自當承鎮國之重,死了那麼多的人,不就是為了以後少死人嗎?我懂的,不要說三年,就是三十年,我也不怨。”
馮誌昇壓下泛紅的眼眶,擁夫人入懷:“我知道贏兒最知我心。”
世子夫人靠在馮誌昇的懷中,摟住男人,亦是不鬆手。
血氣的剛硬糾纏上柔軟的細膩,即便是初嘗味道的青澀男兒也會抑製不住,何況又是久知滋味,卻於三年刀光劍影生死之後再見心心念念的人兒。
馮誌昇再次橫起抱起夫人,大步的往後麵走去。
簾帳落下,不可言述。
李嬤嬤關上房門,把守在門口的侍婢們趕的遠了些。
*****
青竹小院。
馮雲看著跟前的杯盞,神色恍惚。
從翠逸園出來,大兄在她這裡坐了一會兒,問了她結識了什麼人,又說了一句話。
“今兒京郊外十裡相迎父親,五位皇子殿下都到了,四皇子殿下第一次顯於人前,人都說‘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四皇子,方子墨,他回宮了……
在西山寺穿著毫不起眼的衣服都顯得不同尋常,這換上了皇家蟒袍,想來更不同凡響。
她應該早就想到的。
早先他就有要回去的想法。
不對,他回去了,她的風雲台不就不再是她的風雲台了?
風雲台日進鬥金,他就不能讓她再多掙些時日的銀錢?
她留意到的皇家車駕裡坐著的就是他吧。
大兄說五位皇子,五皇子也在車裡。
難怪三皇子不悅又無奈。
隻是他是不是也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