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年少時和其他兄弟一樣都在軍中曆練,或許正當時,父皇和令尊大人相交莫逆,彼此在戰場上也是生死與共,父皇回京後,在一次花會中見到了母親,自此一見鐘情,母親也心悅父皇,曾一度外祖以為父皇和母親會結成夫婦。”
“父皇能乾,被先祖父欣賞封為太子,當時先祖父知道父皇心悅母親,隻是先祖父屬意太子妃為結拜兄弟之女,先祖父問父皇,父皇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彼時外祖就在偏殿,聽的清清楚楚。”
“好男兒誌在四方不拘小情小愛,外祖並未強求,後來父皇因為太子妃,收服那位兄弟的遺澤,又因為令尊之故,太子之位穩如泰山,當時望東伯的父親和那位兄弟也是生死之交,再後來父皇登位,又來求娶母親。”
“外祖問父親,是因為外祖的祭酒之位還是因為母親,父皇說身為天子,可有私情然更重要的是江山社稷。最終母親還是成了父皇的妃子,父皇對母親也頗多寵愛。外祖說,母親曾言父皇極好。”
“隻是外祖飽讀史書,告知母親宮中最容不得偏寵,母親聽了,而我也並非母親的頭一個子嗣,再後來母親去了,我也去了西山寺。”
季子墨望著爐火,眼中的光芒跳躍繁複,“這些時日,宮中清淨了許多,我不知道當年是什麼情形,若是現在,母親應是無礙,我也不會避往西山寺。”
馮雲緩緩點頭。
她懂。
實力不濟,即便是皇帝也隻能忍,哪怕皇嗣被害,也隻能睜一眼閉一眼。
季子墨轉眸,又看向馮雲:“我說這些是要告訴你,我和父皇不同。”
“我心悅你,與你祖父父親無關,你隻是你。”
“我不知父皇先娶太子妃時是如何的想著我的母親,我隻知道若是我,哪怕辛苦一些,難一些也不要你委屈。”
說著,季子墨又忍不住一笑,“也或許是我知道你受不得委屈,若是要你委屈了,怕是你也不會理我。”
馮雲看著麵前這張昳麗的麵孔,隻覺得像是狡猾的九尾狐在衝著她舞騷弄姿。
真真假假的分不清。
“嘁——”
*******
馮雲走出四皇子宮門。
身後禦林軍衛跟從。
張鳴拎著袋子走在後麵。
左右兩邊有宮監同行。
前麵和馮雲並排走的還有季子墨。
淺藍色的鬥篷披在季子墨身上,已經重新整理過的身上隻有淺淺的煙火味道,頭上戴著金冠,全然不是先前馮雲在“書房”見到的工匠打扮。
“我去見五殿下。”馮雲。
“我去看五弟。”季子墨。
馮雲:剛才出門的時候你說是送我到門口。
季子墨:我若不這麼說,你就先走了。
…。。
馮雲微笑。
季子墨還以淺淺一笑,臉上還有些落寞之色:“若是統領與五郎有私話要說,我可以先走一步。”
馮雲嘴角微抽。
真有私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她也不能認啊!
再說,真說私話,跟你說的更多!
“殿下慎言,下官與諸位殿下絕無半點兒私情。”馮雲咬牙,重點在最後“私情”兩個字。
季子墨麵上神色更淒憐:“那日宮牆之上統領相救,我銘記在心,還想著哪裡能還報統領之恩,不想統領全然公心,是我想的多了,還請統領見諒。”
言罷,季子墨停下腳步,對馮雲一禮。
馮雲:“……”
身後眾禦林軍衛看馮雲的目光怪怪的,尤其是後麵一起來的耿進校尉,看馮雲的眼神更是怒其不爭。
皇子殿下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你還要怎麼樣?
咱是護衛皇家,隻要必要的時候知道該怎麼做就行,沒必要上綱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