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罹趕緊跑了過去。
山洞的平台上,負屭坐在火堆旁熏肉,似乎對天上的情況並不怎麼在意。
羅罹吞了一口口水,彆人在熏肉,他們今天晚上連草根都沒得吃。
羅罹說道,“我們剛才在外麵遇到了一群個子很小的異種,他們使用的咒式能讓背上長出青銅的翅膀,又是什麼人?”
負屭倒是直接,答道,“銅雀古族的人。”
這麼長的時間,終於也察覺到了這片區域的古怪了嗎?
以後有得熱鬨了,不過這片貧瘠的地方可沒有那麼好生活,獵物稀少不說,水源才是最大的問題。
他們邪瞳一族已經在一片草原深處找到了那片廢墟,位於地下的廢墟不好探索,估計會消耗十分長久的時間。
但他們也準備好應付一切,上一次有這樣的廢墟出現還是幾百年前,那個廢墟最後變成了一座神跡之城,造就了不少古族的崛起。
所以沒有人會放棄,這裡所謂的邊緣地帶以後恐怕也不能再被稱為邊緣地帶了,會聚集各方勢力,這是必然的。
隻是這裡的情況和上一次的廢墟又有一些不同,這裡太貧瘠了,如果沒有其他物資來源的話,並不能容納太多的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像上個廢墟一樣,變成一片人類聚集的繁榮之地。
羅罹嘀咕了一句,什麼通靈古族,銅雀古族!
和邪瞳一族的名字一樣,聽都沒有聽說過,他們本就是消息閉塞的小部落,哪怕老族長以前經常會給他講一下周圍的事情,但也接觸不到這些。
天邊的落日泛紅,正是晚飯的時間。
羅罹發現,負屭旁邊除了中午的那隻綠皮恐龍居然又多了不少獵物,這是在長久的儲備糧食?難怪熏了一下午都還沒有熏完。
羨慕得眼睛乾巴巴的。
特彆是鮭魚,摸著小肚皮,直舔嘴巴。
負屭有些好笑,拿著剛考好的肉遞向羅罹。
羅罹慎了一下。
從小就被老族長灌輸,肉食堪比生命的概念,從小就聽老族長講,為了肉食和彆的部落爭鬥得有多慘烈。
羅罹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
他也不白吃,看著黑漆漆的烤肉,說道,“你這樣烤著不好吃,我幫你烤吧。”
這次倒是負屭愣了一下,一個小部落的人居然說他邪瞳一族的烤肉手法烤出來的肉不好吃?
他可是選的獵物身上最好的部分烤的。
羅罹還拉了一下鮭魚,“鮭魚可以幫著撿柴火。”
“我們小族長烤的肉特彆好吃。”鮭魚笑得裂開了嘴,今天好像不用餓肚子了。
鮭魚去搬中午烤肉的石板,羅罹也去山洞將剩下的鹽拿了出來。
負屭有些好笑地看著忙碌的兩人,這兩人還挺有意思,這是不打算白吃自己的?
他見過太多為了肉食不擇手段的事情,這就是生存,也沒有什麼,隻是兩個已經在絕路邊緣的人還保持著最後的人性光輝,倒是讓他有點意外。
對於羅罹說的他這樣烤的肉不好吃,也沒有在意,所有部落都是這樣烤的。
直到,羅罹用兩根小木棍夾著石板上烤好的肉遞給了他。
沒有任何肉腥味,沒有夾雜的炭灰和煙氣的味道,入口的順滑,滿口的滋味……
負屭的確被驚訝住了,這算是這個小部落給他的又一個驚喜嗎?
這一頓飯吃到了星辰滿天。
而那些進入這片區域的外族人,也大概明白負屭口中,這片貧瘠的區域生活的艱難。
獵物稀少也就罷了,他們總有辦法狩獵到一些。
但水源成了最大的問題。
這地方缺水嗎?
恰恰相反,在連綿的火山旁邊,有唯一的一條看不見對岸的河流,山川遼闊可不僅僅是一個形容詞,地球經過無數紀年的沉澱,吸收著星空中的塵埃,早已經不知道比電腦中的地球大了多少倍。
部落文化也是河流文化,所有的部落基本都是依河而建。
但越大的河流越是問題,因為水中的生命比陸地還要豐富還要致命。
哪怕是大部落,對水下未知的危險同樣保留著本能的畏懼。
無論是銅雀古族還是通靈古族,看著巨大的河流默默無聲。
一頭散發著星辰光芒如同山嶽一樣的大魚從河裡一躍而起,直入星空,驚得河底一條如同巨龍一樣的金色蜈蚣倉促逃串,一隻長著八條猩紅觸須的軟體怪物一直冷眼旁觀。
誰也不知道這條河裡像這樣的凶獸還有多少。
如果在陸地,看得見的危險反而不會讓人那麼恐怖,但水裡的情況又完全不一樣。
這是一片凶險至極的區域,最大的危險就藏在這條寬闊得不像話的河裡。
不僅通靈古族和銅雀古族要麵臨水源這個問題,負屭的邪瞳古族也一樣,更彆說其他聞風而來的普通部落。
蠻荒一直是凶獸的蠻荒,人類不過是拾荒者,從殘酷的縫隙裡麵拾取牙慧,艱難的生存。
此時,混了一頓晚飯的羅罹和負屭一起回了山洞,感覺怪怪的,按照部落的習俗,同住一個山洞可是一起生娃的意思,兩個男人也一樣,羅罹他們部落以前就有兩個男人一起生活的例子。
強大者負責狩獵提供食物,弱小者隻需要在晚上為對方解決一些必要的需求。
當然,羅罹沒有往這方麵想。
他在想著,今晚上是在負屭這裡混著吃了一頓,可明天又該怎麼辦?
日子太慘了,隨時都在餓死的邊緣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