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罹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那上古巨人在追逐地麵的影子,如果不仔細看估計都發現不了。
羅罹張了張嘴,“黯影古族的人?他們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旁邊一個花樹古族的孩子舉起了手,“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東域的人打翻了黯影古族裝水的容器,一滴都沒給他們留,樹桃說當時黯影古族的人臉可黑了,看著都嚇人。”
羅罹:“……”
這些黯影古族的人還真怕是氣瘋了,居然敢去引那大地霸主招惹東域的人。
羅罹不是黯影古族的人,也不知道今天他們的具體情況,所以對方為什麼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他也是不知曉原因的。
隻是,黯影古族一時報複得爽,但估計要倒黴了,沒有人可以和如此強勢的東域匹敵。
就當看熱鬨了。
正想著,這時夜蛾突然道,“看這。”
羅罹一愣,看向夜蛾指向的一個“同目”蟲的眼睛。
隻見畫麵中,一群嘴巴上畫著“X”形圖案的人站在通天大河的邊緣,然後張開了嘴,嘴巴裡麵一隻隻長到無法形容的怪搶射進了河裡。
“西極鎢口古族的人?他們該不會……”
羅罹還沒有說完,畫麵中,通天大河中,一條上百米的金色蜈蚣咆哮著爬上了岸,腦門上還有鎢口古族射出去的鎢槍。
然後追著鎢口古族的人向東域軍隊的方向而去。
羅罹臉上一喜,“該不會……快看看其他幾個位置。”
自從上次六隻大地霸主差點來掀了他們的城池,夜蛾就將六隻大地霸主也給監視了起來。
夜蛾又招來了幾隻“同目”蟲,畫麵中,另外的四隻大地霸主也在暴怒地追趕著什麼。
同樣的,都是在向東域的軍隊營地方向而去。
不僅羅罹,城牆上所有人臉上都帶上了喜色,“看來西極和南疆古族的人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他們居然聯合起來要讓東域的人知道他們也不是好惹的。”
古族,是在最艱苦的條件下,一代代生存發展出來的超級部落。
他們自然是有自己的血性和驕傲的。
他們雖然都是為了這裡的先祖廢墟而來,他們雖然比不上東域的強大和團結,但並不是他們被人騎到了頭上了還能一直忍氣吞聲。
黯影古族的人偷偷去引那隻上古巨人去給東域的人找點麻煩,他們自然是看在眼裡的。
那麼他們也不吝嗇地借機去將其他幾隻大地霸主引出來。
上一次東域的人不是借這幾隻大地霸主將他們打得潰敗得到處亂竄嗎?讓他們如同小醜一樣,各族傷亡都不算小,那麼今天也讓東域的人嘗嘗同樣的滋味。
大地的怒吼開始,羅罹明顯看到了東域那片區域的混亂。
負屭似乎也聽到了消息趕了過來,“好處是,原本東域,西極,南疆一致針對的是我們,經過他們這麼一鬨,以後東域和西極南疆也得敵對起來。”
“壞處是,會促進西極和南疆他們團結起來。”
一盤散沙根本不可能在這次的爭鬥中有任何優勢。
他們看到了東域還有北荒團結在一起的力量,若是沒有任何想法,估計也不可能。
羅罹答了一句,“管他的,三足鼎立也比一起針對我們好。”
眾人心道,可不是,那種所有人都是敵人的感覺可不怎麼好。
一場鬨劇,最終以東域之中又升起了上百米的頭發林結束。
如同神明一樣不可侵犯之地啊。
西極和南疆的營地開始遠離東域的營地了,涇渭分明。
他們今天這樣做也怕東域報複。
羅罹眼睛滴溜溜的轉,“都是他們去惹那六隻大地霸主,趕明兒我們也讓人去惹一惹,反正有花樹古族那道永恒的守衛咒在它們不會攻擊我們的城池,所以無論它們攻擊大草原上的誰似乎都對我們有利。”
眾人:“……”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他們一直以來都想著守衛著先祖的遺跡,還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是可以主動出擊的,同樣的事情,其他古族做得,他們北荒古族為什麼就做不得了。
今天鬨了這麼一出,對羅罹他們來說,的確是好消息,大草原上的兩批人其實已經開始形成互相牽製之勢了。
誰在行動的時候,恐怕都要考慮一下對方會不會下黑手了吧,因為都有前車之鑒了。
羅罹想著,就這麼乾,“我們天天都讓那六隻大地霸主出來遛一遛,看他們能忍到什麼時候。”
隻是第二天,羅罹他們還沒有行動,東域的人就有動作了。
負責巡邏的銅雀古族帶來了消息,“東域的青絲古族向城池來了。”
“他們停在了離城牆一段距離的地方,其中有兩個人向我們城池走來。”
羅罹不由得一愣,“兩個人?他們這是來乾什麼?”
負屭也皺著眉,“去看看再說。”
等羅罹和負屭站在城牆上,其他得到消息的各族的大地英雄也趕了過來。
不多時,城牆下來了兩人。
兩個怪人。
如果說夜蛾及地的銀色長發讓他飄然若仙。
那麼城牆下來的兩人,那張牙舞爪在他們腦後形成的一個大磨盤一樣的頭發,就讓他們宛如煞魔。
真的,腦袋後麵頂著一個完全由頭發組成的黑色的大磨盤,磨盤十分的大,直徑得有兩米。
這就是東域的青絲古族嗎?
長得的確怪異了一點,但也不足為奇,他們銅雀古族的小矮子們不也挺奇怪的。
重要的是他們來乾什麼。
兩個人,又能乾什麼?
兩人中一人走了出來,“都說北荒古族是四大域中最野蠻最擅戰的古族。”
“不知道敢不敢和我青絲古族的大地英雄比上一場?生死不限。”
城牆上有些騷動。
羅罹也是微愣,東域的人居然講起規矩來了?
羅罹記得有一次,他還在原來的族地,那座火山上的時候,夜蛾就一個人上山準備挑戰負屭。
這是大地流傳的榮耀之戰。
你將它當成一回事吧,它的確意義非凡。
但你不將它當成一回事吧,所謂的榮耀之戰也隻是個擺設,因為對於部落的生存來說,個人的榮耀戰鬥先得放一邊。
青絲古族的人居然代表東域來挑戰了。
說實話,無論輸贏,對爭奪先祖遺跡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因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棄。
但它此時又重要無比,贏了能給己方更強的信念。
羅罹看向負屭等人,十大英雄也在商量著。
“我北荒古族一直處於最惡劣的環境中,每天和最凶殘的野獸為武,最是驍勇善戰。”
“但東域發展了數百年,他們的大地英雄達到了什麼實力還不清楚。”
“也就兩個選擇,要麼不理會他們,我們繼續借助城牆進行防禦。”
“要麼和他們比試,但一定得贏,隻有贏了才能讓所有虎視眈眈的人明白,我北荒也不是他們輕易就得罪得起的,他們想要跨域來爭奪就必須付出代價。”
眾人看向了負屭,因為想要必贏的話,就隻有負屭有可能。
負屭想了一下,“拖延一下時間也好,我們現在首要的目標是將稻米種出來,那樣就不用受到東域封鎖的威脅。”
而且,讓東域的軍隊來攻,死傷必定慘重,肯定不會再像以前,攻擊被完全擋在城牆外,估計東域的人也是擔心強行攻打會損失慘重,所以又是圍堵斷糧又是前來單挑叫陣。
眾人舔了舔嘴唇,“那麼就讓他們看看,我北荒為何被稱為四域中最善戰的古族。”
羅罹還沒有反應過來,負屭提著石槍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羅罹都吸了一口涼氣,是個人都得摔成肉泥。
趕緊朝外一看。
隻見負屭站在他那隻八目八翼帝江上,手持石槍,宛如天神。
“戰!”
簡單的一個字,便是答複。
幾乎是在負屭跳下去的瞬間,對麵那個青絲古族的人,腦後兩米的大磨盤就散開了。
見過蜘蛛網嗎?
在他腦後,就像是向四麵八方發散的蜘蛛網。
頭發越來越長,直到上百米,越來越堅硬,直接將那人撐了起來,立在半空,就像蜘蛛網中間的蜘蛛。
也有點像摩天輪?
實在詭異得緊。
“青絲古族,烏時!”自報家門。
算是一種榮耀之戰的規矩。
“邪瞳古族,負屭!”
烏時眉頭稍微皺了一下,然後臉上又帶上了戰鬥的瘋狂。
估計每一個大地英雄,無論敵人還是什麼,心中都有和強者戰鬥的渴望吧。
他們的名聲在大地傳唱,本就是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戰鬥來奠定的。
如果一開始,烏時的身邊隻是一張蜘蛛網,那麼現在他就是一個巨大的蒲公英,他人就在蒲公英的中間,堅硬得如同鋼針的發絲組成了“毛絨絨”的蒲公英。
可以說,有這個咒式在,根本沒有人能靠近他進行肉搏。
烏時應該不擅長肉搏,所以第一時間將自己保護了起來。
偏偏負屭不僅擅長肉搏,遠程攻擊跟是在行。
天空瞬間出現了八隻腥紅的眼睛,環繞著地上古怪的頭發球,發出了射線。
結果,那些支撐在地上的堅硬頭發,時而長時而短,不斷地移動著中間的烏時的位置,避開了攻擊。
看得羅罹眼睛直抽抽。
這個青絲古族的咒式還真是詭異。
負屭皺了一下眉毛,然後直接從凶獸身上跳了下去,跳進了那個“蒲公英”中。
羅罹一愣,負屭這是在乾什麼
就像主動進入對方的咒式中一樣。
果然,那個“蒲公英”反應極快,幾乎在負屭進入的一瞬間,原本堅硬的頭發軟了下來,刷的一下全部圍在了跳進去的負屭的身上。
所以,從羅罹的位置看,天空中多了一個巨大的蠶繭,由頭發組成的蠶繭。
烏時落在了地麵,也抬頭看著他的頭發連接著的天空的蠶繭。
有些皺眉,按理負屭那麼大的名聲,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中了自己的咒式?
但他又可以肯定,負屭的確被他的咒式命中了。
想法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無論如何,先解決掉對方。
烏時的雙手伸了出來,雙掌合十。
天空的蠶繭開始劇烈的收縮,強大的咒力讓蠶繭散發出奪目咒力獨有的光芒。
烏時身上的咒力之環也越來越多。
四道,五道,六道,直到七道……
每展開一道,羅罹看得心臟都差點受不了。
這他媽簡直不是人,居然是七環凶獸戰士。
這就是古族的大地英雄的實力嗎?
羅罹想到自己僅有的一道咒力之環,難免有些……
當然,現在根本沒空想這些,羅罹有些擔心地看著天空的蠶繭,負屭能不能應付得了啊?
不免看向旁邊的夜蛾。
夜蛾眼睛半眯,“負屭應該是覺得與其和對方周旋,不如直接破掉對方的咒式。”
“隻是沒想到這人居然有七道咒力之環。”
咒力之環越多代表咒力越強大,咒式的威力也就越大。
夜蛾繼續道,“一般的大地英雄也就六道咒力之環而已。”
羅罹張了張嘴,“那負屭……”
夜蛾沒說話,而是緊緊地盯著,其他人也一樣。
倒是戰鬥中的烏時眉頭越皺越緊,他的頭發在咒力的驅動下已經拉扯到了極限,按理裡麵就算是金石都已經攪得粉碎了。
而且拉扯的力量越大,頭頂的蠶繭應該越收越緊才對,但上空的蠶繭一點變化都沒有。
“如果這是你的極限,你輸了。”突然上空負屭的聲音傳來。
天空中有煙冒出,以及頭發被燒焦的獨特的焦糊味道。
那蠶繭中透出了光。
裡麵是一個由八隻腥紅的眼睛組成的球,球上滋滋的發出電流的聲音。
一隻手從眼睛中伸出,硬是從蠶繭中穿了出來。
烏時一驚,本想讓頭發變回“蒲公英”一樣的牢籠將自己保護起來,他的確不擅長近戰肉搏。
但那隻手突然抓住了連接蠶繭尾部的發絲,無論怎麼掙紮也擺脫不了。
隻要抓住對方,對方那詭異的移動方式就沒了作用,想要再次避開激光就不可能了。
羅罹也鬆了一口氣,負屭這人也真是的,能打贏乾嘛半天不出手,就為了試探對方的極限?
隻是突然,烏時臉上布滿了笑容,“是嗎?這就是北荒第一英雄的實力?”
“如果是這樣,輸的人就是你了。”
“從一開始說的就是我青絲古族的大地英雄挑戰你北荒古族的大地英雄,而我青絲古族,又或者說我東域的古族,皆是一族雙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