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兮兮的野孩子和一群白嫩嫩的孩子,擺在一起差距的確挺大。
其實羅罹都沒有專門教他們,可是這些學生最喜歡跟著羅罹和鮭魚學了,這不,慢慢的他們都變得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等將所有學生安排完,已經花了不少時間。
走出宿舍,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都如同隔世一般。
羅罹嘴角上揚,為什麼讓這些大人看到這些?
因為看到,他們更不願意讓他們的孩子失去啊。
要真是東域的人得了這座城市,能將這麼好的東西給他們這些外域古族?
以東域的行事準則,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這些人自然會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們搶不到,但又還想沾一點光,那麼就得幫北荒守住這座城池。
羅罹咳嗽了一聲,將所有人從不真實的狀態驚醒。
對一群大人說道,“這裡就是他們以後居住的地方,也沒什麼可看的,現在集市也已經開市了,你們不去看看嗎?”
眾人:“……”
什麼沒有可看的?
他們覺得這裡好看啊。
羅罹:“……”
乾脆直接道,“我準備開始教他們先祖文字了。”
眾人:“……”
這是在趕人啊。
他們也看到了他們孩子以後居住的地方,彆說條件艱苦了,簡直是從來沒有過的美好,自然是滿意的。
原本因為交了那麼多學費,雖然是為了學習先祖文字,再多也值得,但多少看著肉疼啊。
但現在看到這裡的居住環境,似乎也不那麼心疼了。
羅罹最後說了一句,“對了,宿舍旁邊那一棟樓是專門吃飯的地方,裡麵提供了很多食物,無論你們還是學生都可以去吃飯,不過食物需要付錢,你們最好留一些錢,也就是紙幣給你們的孩子。”
“當然,你們也可以每天自己帶吃的來給你們的孩子,不強求。”
因為專門讓人在那裡弄的夥食,使用了他們新種的調料,加上人力,價格上可不便宜。
這是城池的公共產業,當然城市的居民想要吃的話,自然也是可以花錢去買的。
為了不讓外族人覺得是在占他們便宜,所以也允許他們自己做了吃的帶給這些學生。
大人們開始離開,離開前還真留了些錢給這些孩子,畢竟是代表他們整個古族來學習的,在他們看來供應上必是不能缺著。
大人們也沒有離城,而是去了集市,他們現在對逛集市也特彆感興趣,不知道為何,哪怕不買東西也想去逛逛。
集市比第一天開市還要熱鬨,要不是限製了進入的人數,估計能人踩人。
最開心的莫過於北荒十族了,因為集市越熱鬨,他們的生意就越好。
他們也開始習慣城裡麵有這麼一個特殊的,融會貫通的地方了。
羅罹讓北荒十族的孩子帶這些新學生先習慣習慣新的環境。
等羅罹再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而新學生們一個個頭發濕漉漉的,小手小腳洗得乾乾淨淨的。
羅罹:“……”
也好。
頂著一頭雜草一樣的臟兮兮的頭發,看上去的確跟野人一樣。
再說,不愛乾淨對身體也不好。
羅罹問道,“吃過飯了嗎?”
新來的同學還有些不適應,但不知道想起來什麼,一個勁摸著有些圓滾滾的小肚皮,忍不住道,“吃過了。”
“就是你們的肉食也太貴了。”
“一張紙幣就勉強能吃兩頓。”
一張紙幣一扇肉他們也是知道的,那麼大一扇肉,要是平時他們得吃好久。
但的確太好吃了,差點將他們自己的舌頭都吞了。
怎麼能將一樣的肉做得那麼好吃。
要不是肚子實在裝不下了,他們還能吃。
羅罹一笑,沒說什麼,反正食堂是開放式的,也沒逼迫任何人必須在食堂吃。
羅罹說道,“想不想吃點更好吃的?”
眾人不由得一愣。
羅罹今天也沒準備直接教他們,而是帶他們熟悉熟悉。
羅罹帶著人,還有原來的學生走成了一團。
他們這是去公路,準確的說是去公路邊上的綠化帶。
綠化帶裡麵的,最明顯的就是花樹古族的女相樹,每隔一段距離就有這麼一棵花開不敗的怪樹,十分的漂亮。
然後就是一些還沒長大的花椒樹和果樹。
因為肥力十足的原因,其實長得都快到人的腰高了,但都還沒有開始結果。
一般的果樹都是兩年才結果。
剩下的就是果樹下麵的“綠草”了。
這些“綠草”是一開春就種下的,點綴綠化帶裡,規規矩矩的,看上去居然也十分的漂亮。
而且,如今的“綠草”下麵已經掛上了一排排的紅果子。
漂亮得跟紅寶石一樣。
哪怕北荒的孩子都在好奇這些是什麼,因為平時巡邏的銅雀古族的人不讓他們玩這些紅果子,還有那些女相樹,他們一靠近就用樹枝抽他們。
女相樹雖然紮了根進地裡,但它們的本質是有意識的凶獸,和植物還是不一樣的。
關於這一點鮭魚有最深的體會,因為有一次他看樹上的花漂亮,竟然想爬上樹掐花,結果給他小臉都抽了一條紅條子印。
當初淚汪汪地跑回來告狀,居然被一棵樹給欺負了,可憐巴巴的哭了好久。
羅罹平時有告知花樹古族的人,讓它們的女相樹守衛這些“綠草”,彆被不知事的孩子給糟蹋了。
今天正好看到這些“綠草”下麵的紅果子差不多了,所以讓樹桃解除了他們的凶獸守衛的命令,所以今天你靠近那些樹條是不會抽人的。
羅罹摘了一個紅果子放進了嘴裡,眼睛都眯了起來。
部落的人很少能吃到漿果的,因為密林中的漿果還沒有熟的時候就已經被各種野獸飛鳥吃光了,能得到的漿果都是又生又澀的,一點都不好吃。
羅罹也是第一次吃到這麼熟這麼甜的漿果,一時間獨特的水果的味道,以及美妙的甜味占據了整個靈魂。
甚至有些喃喃自語,“這就是視頻中說的草莓的味道?難怪那麼多人喜歡。”
又想到電腦種各式各樣的水果,以及綠化帶中那些小果樹苗,羅罹更加開心了。
旁邊的鮭魚抓了抓腦袋,“這是啥啊?”
他們平時也就看看,從青澀的小果子到現在飽滿的紅果子,他們幾乎是每天看著長大的,但又不敢靠近。
羅罹又摘了一顆,往鮭魚嘴巴裡麵一塞。
鮭魚先是一愣,然後自然的不斷吧唧著小嘴吧。
媽呀,嘴巴裡麵這是啥味?怎麼能這麼好吃。
然後眼睛放光地看著公路旁的“綠草”下的紅果子。
因為……好多。
羅罹當初考慮綠化帶裡麵種什麼,因為公路是環了整個城池一圈的,綠化帶實在也太長了一點。
然後羅罹在他得到的那堆種子裡麵找到了草莓種子。
都說芝麻種子小,但見過草莓種子嗎?
就跟一粒沙差不多,所以羅罹的一大包種子,數量簡直無法計數。
也隻有這樣的種子才能種滿圍繞整個城池的綠化帶。
羅罹對其他學生說道,“愣著乾什麼,摘這樣大顆的已經紅了的試試味道,今天我們的任務是將已經熟了的草莓全部摘下來。”
這任務可不輕,得忙活十分久。
當一群學生也學著用嘴在摘下來的大顆的草莓上咬下一口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們平時偷偷看著好看的紅果子,居然這麼好吃。
眼睛都幸福成了月牙狀。
都說吃水果能吃出幸福感,估計現在就是了。
而那些外族的學生直接就懵了。
太好吃了。
剛才他們在那個食堂吃到了這個世上最好吃的食物,現在這些名叫草莓的漿果,又帶給了他們完全不同的美妙感覺,和他們記憶中的苦澀到無法下咽的漿果完全是兩種事物。
他們才進入城池,但他們已經覺得這裡就是部落生存的聖地。
羅罹讓他們來可不是請他們吃果子的,畢竟這些草莓苗是各族辛辛苦苦移植進綠化帶的,已經不能全算是羅罹一個人的產物了。
羅罹讓他們加入進來,算是讓他們用勞動力換取草莓吃吧。
一個個小籃子發了出去,“今天我們的任務就是……將熟了的草莓全摘下來。”
草莓是按批次熟的,估計幾天後他們還得摘一次。
提著小籃子,將又大又熟的草莓摘進籃子裡麵,實在忍不住,又吃掉一顆。
今天是他們最幸福的一天。
要是每天都這麼美好就太好了。
羅罹也十分享受這樣的生活,摘摘草莓,享受果實的甜美。
而那些外族學生,將草莓放進嘴裡的時候都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剛才老師說這是他們用勞動換來的,吃一些也是可以的,但他們覺得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這樣美味的漿果可不是想換就能換到的。
所以每一顆,他們吃得都特彆珍惜,看著咬了一口的“紅寶石”,眼睛都笑彎了,又看了看周圍北荒的孩子,北荒的孩子也太幸福了,應該說居住在這座城池的居民都太幸福了。
因為,天空中巡邏的銅雀古族,正將摘下來的草莓挨家挨戶的送去,每一戶都能分到好大一籃子。
城裡人的生活原來是這樣的啊,也太幸福了。
而收到漿果的居民還有些懵,隻聽飛來的銅雀古族的人道,“黎族種的草莓熟了,讓我們給每家送一籃子,你們快拿容器出來,這籃子我還得送回去給他們繼續摘。”
說話的聲音都是甜美的,因為他剛才也嘗過了,太好吃了。
那些種在路邊,本以為隻是有規律的好看的綠草,原來能結出這麼好吃的漿果啊。
剛才自己家也送去了一籃子,等回去了他就抱著慢慢吃,剛才黎族的小族長可是說了,草莓摘下來後放不久,得儘快吃掉。
摘草莓摘到天黑都沒有摘完,還是各族忙完白天的事情後趕過來幫忙。
最終在螢蟲的照耀下,每家每戶都分到了一大籃子。
而那些學生,在回宿舍前,也被羅罹叫住,每人分了一人份的草莓。
回到宿舍,打開窗,看著螢蟲照亮的城池,看著寫字台上擺著的如同寶石一樣的草莓。
明明年紀很小,卻忍不住說了一句,“這裡真好。”
和他們的部落完全不一樣。
各家各戶,情況也差不多,圍坐在一起,用嘴咬上一口大大的草莓,臉上都是幸福和滿足。
“原本以為黎族的小族長隻是弄一些草,讓我們那條公路變得漂亮好看,沒想到這些草還能結出這麼好的漿果。”
“黎族那小族長說了,我們將綠化帶養好,以後經常能吃到這樣的漿果,這不過是第一次豐收而已。”
溫馨的夜,這才是生活啊。
而羅罹,正用手指戳著鮭魚的額頭,“讓你吃那麼多草莓,飯都吃不下了吧。”
鮭魚委屈巴巴,“可是就是忍不住吃,一不小心就將肚皮撐著了。”
走的時候還捧了好大一捧草莓,他要晚上半夜爬起來吃。
負屭也帶走了一大捧,這漿果又好看又好吃,而且綠化帶那裡還有好多沒熟的,等過一段時間應該又能分一次。
今晚是草莓的狂歡夜。
甚至出來散步的人,聊的都是草莓。
他們的城池有了一種水果了。
羅罹看了一眼捂在筐子裡麵的雞蛋,又給壁爐裡麵添加了好些柴火,他添加的都是那種大塊的,足夠燃一晚上的了。
然後這才上了二樓,回到房間,手裡也端了一盤子草莓。
沒辦法,沒有冰箱,草莓容易壞,他也準備加班加點的吃掉。
其實除了分給每家每戶的,還剩下一些,樹桃已經安排好明天拿到集市去賣掉,應該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畢竟算得上稀罕貨。
羅罹關好門窗,打開了電腦。
邊看電視劇邊吃草莓也是十分不錯的。
隻是看著看著,突然電腦下方角落的一個像企鵝的圖標開始閃爍了起來。
羅罹吃在嘴巴的草莓都掉地上了,因為他看到了這個世上最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耳邊還想起了音效提示聲,“叮,你的網絡已連接。”
羅罹:“……”
這絕對不可能!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