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場戰鬥, 圍觀的人的確多了一點。
整個現場也變成了綠色的毒霧籠罩的戰場,羅罹將手在嘴邊做了一個筒狀,吹出了綠色的煙霧。
這是毒囊古族的咒式。
那隻恐龍最後死在了羅罹嘴巴裡麵含著的一隻又長又細的鎢槍上, 羅罹含著鎢槍的一端, 另外一端刺入了恐龍的脖子中,這是西極鎢口古族的咒式。
鴉雀無聲,不算什麼激烈的戰鬥,他們看過太多比這不知道凶狠了多少倍的戰鬥, 但……
這麼離奇的戰鬥方式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羅罹也從蛇母腦袋上掉了下去, 因為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乾了,如同侵泡在了汗水裡麵一樣,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鮭魚也差不多, 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然後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們將這麼大一隻恐龍都給殺死了?”
“沒有其他人幫忙,我們自己殺的?”
這可不是最弱小的三角盾龍啊, 而是十分暴戾的利爪恐龍。
羅罹也是累到不行, 但……他真的憑借自己的本事殺死了一隻獵物?
居然有些感動得想哭。
老族長要是還活著,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十分欣慰, 老族長以前最擔心的就是他不能像其他部落人一樣狩獵養活自己。
羅罹是被負屭撈起來夾在手裡帶回去的,跟一條鹹魚一樣, 他實在沒有一絲力氣了。
看著濕透了的羅罹,負屭說了一句, “洗澡?我幫你洗還是你自己洗?”
羅罹:“……”
呸。
“你幫我把水龍頭擰開, 我自己洗。”
“我剛才表現得如何?”
負屭認真答了一句, “浪費了那麼多咒式才殺死一隻野獸,如果出去狩獵,早餓死了。”
羅罹:“……”
嚶嚶嚶, 他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勝利,居然被負屭評了一句,還是得餓死。
“不過……”負屭聲音一轉,“試試你的咒力之環。”
羅罹一愣,艱難地聚集起體內的咒力將咒力之環展現了出來。
兩個光芒閃爍的光環如同有呼吸一般,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他現在的咒力消耗過大還沒有恢複過來,但的確是兩個光環。
羅罹的眼睛都張大了。
自己現在是兩環凶獸戰士了?剛才打架根本沒有留意這些。
意外之喜,開心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腳都夾在負屭腰乾上,“看到沒有,看到沒有,兩個光環?”
身體扭來扭去,得瑟。
要是在以前,他就是他們這偏遠區域最厲害的戰士了,雖然現在吧兩個咒力之環在這些古族中也頂多是一個少年的水準。
但那種激動是無法形容的。
負屭說了一句,“你又有力氣了?”
duang!
羅罹身上跟被按下了按鈕一樣,整個人又變得跟沒有了骨頭一樣,軟趴趴的。
羅罹:“等我恢複一點力氣就去洗澡休息。”
才說著,這時大廳的門被推開。
羅罹轉頭一看,什麼也沒看到。
怎麼回事?門自己開了?
然後才聽到地上傳來鮭魚的聲音,“小族長,不得了啦,我變得好奇怪。”
羅罹低頭一看,正看到一個勁往屋內爬的鮭魚,跟一條毛毛蟲一樣。
鮭魚累得還走不了路,他這是一路爬回來的。
鮭魚臉上有些驚恐,“我這是怎麼了?”
隻見鮭魚身上,有一個光環的虛影若隱若現,因為太微弱不仔細看都看不到。
羅罹:“……”
這是第一道咒力之環的虛影,雖然是虛影,但也是一個征兆啊,第一個咒力之環出現的征兆,以後繼續努力,也有可能成為擁有咒力之環的凶獸戰士。
鮭魚天天跟著羅罹吃那些凶獸血,沒想到也起到作用了。
鮭魚現在懵得很,“我這是咋了啊?我身上有個奇怪的圈圈。”
看上去也不像是咒力之環。
“……”
接下來的每一天,羅罹和鮭魚基本都在和恐龍的戰鬥中度過。
用負屭的話來說,沒有什麼比直麵戰鬥的提升來得真實和快捷。
而且羅罹的戰鬥方式的確特殊了一點,他需要將所有的咒式融會貫通才行。
所以,每天羅罹都在戰鬥中將咒式化作自己的本能,每次戰鬥結束基本都跟水裡麵撈出來的一樣,負屭給羅罹選的恐龍恰到好處的能榨乾他的最後一絲力氣。
羅罹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成長,從一開始站在恐龍麵前都害怕得發抖隻知道逃跑,到現在他都能分析戰鬥情況,選擇最適合自己的戰鬥方式。
鮭魚也一樣,自從知道他那個虛影圈圈很可能是咒力之環的虛影,他覺得他這樣的小弱雞都快要有自己的咒力之環了,簡直勤奮到了不行。
羅罹的時間基本都用在了學習戰鬥上,每天一回到家洗了澡就睡得跟死豬一樣,哪裡還記得他的直播。
而外星球上,已經鬨翻了天,他的那個直播視頻被人一幀一幀的拿出來分析。
有人說是假的。
當然也有人堅信是真的。
相同的是,所有人都在等著羅罹再次上線進行下一次直播。
隻是這一等就是半個月,直到羅罹對付一般的利爪恐龍不需要再耗光全身的力氣為止。
半個月過去,城池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首先,羅罹收的新學生,完全變了一個樣,以前裹獸皮頭發亂糟糟的樣子已經不複存在,現在和城池裡的孩子都有些區分不出來了,白白嫩嫩的,頭發洗得乾乾淨淨,身上也穿著小針織衣服,這是他們家長給他們買的,現在天氣熱,毛衣已經不能穿了,所以換成了十分薄的針織衣服。
手裡一天抱著個小本本,拿著一隻青銅筆,有模有樣的,還能寫下一些簡單的文字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外域的古族,因為他們每天進城來逛集市,也是能看到他們部落的孩子的,他們孩子的變化他們自然看在眼中。
北荒的那個黎族真的在教他們的孩子先祖文字。
他們雖然期盼,但其實心裡還是疑惑擔心的,因為他們自己要是會先祖文字肯定是不會教給其他部落的。
這座榮光之城,和他們想象的太不一樣了。
而學生們從一開始以為自己是來吃苦耐勞學習文字的,現在也變得不一樣了,他們的確也在學習文字,但每天也快樂得不行。
比如現在,他們正勤快的幫助榮光之城的人摘草莓,草莓又熟了,他們隻要付出勞動,似乎並不會因為自己是外族人就被區彆對待,依舊會分他們一些好吃的草莓。
他們喜歡這裡。
每一天過得笑口常開。
羅罹看得也挺高興,等東域的人來打破這美好的氣氛的時候,這些孩子將是第一個反感的,而他們也將影響他們的族人,能被送來學習文字,身份肯定也不普通,他們的影響力可未必見得小。
還有就是,越來越多的弓被打造了出來,大量的強弓隊成立。
羅罹覺得,強弓隊絕對是守衛城池的中堅力量,站在城牆上,依靠牆體的掩護對外射弓,優勢太大了。
特彆是那些擁有咒力之環,但是因為自己的咒式不適合戰鬥的人,有了弓,實力怕是要大大提升了。
羅罹覺得以後鮭魚就會走這一條路線,鮭魚共享自青蛙身上的咒式實在不適合戰鬥,但等他有了咒力之環,加上弓,也未必不能像厲害的凶獸戰士一樣戰鬥。
所以鮭魚最近除了跟著自己每天和恐龍戰鬥外,還會去練弓,他對他那隻弓是喜歡到了極點的。
在鮭魚的記憶中,隻有狩獵隊,有實力的戰士才會贏得族人的尊敬,這或許已經成了他的執念了吧,就像對食物的渴求一樣,哪怕現在不缺肉食了,鮭魚一看到肉食還是會忍不住流口水,想要藏起來以後吃。
羅罹的稻穀也都結穗了,大顆飽滿的穀穗圍繞了整個城池一圈。
那些大地英雄和各族的智者,現在最喜歡的就是去看看稻田。
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什麼,有了這些稻田,哪怕遇到了什麼天災或者意外,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會被餓死了。
以前,部落的天敵之一就是天災,要是有哪怕一段時間狩獵不到獵物,部落就得麵臨餓肚子人口縮減的危險。
所以這些稻穀不僅羅罹十分重視,他們也看到了其中的價值。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進行得那麼順利,比如羅罹準備將大峽穀開發成博物館,這是對付西極和南疆古族的最後後手,是壓死駱駝的那一根稻草。
西極和南疆的人為的就是先祖廢墟而來,而自己將先祖廢墟直接共享出來,他們又還有什麼好爭的?
當然裡麵的隕石箱子和獸卵肯定不會告訴外族人,到時候博物館開始營業,他們自然見不到隕石箱子和獸卵的,他們哪怕會懷疑這些東西已經被取走了,但在不敢確定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掀起什麼浪花來。
他們為的是先祖的榮光而來,每一片化石上的花紋都是先祖的榮光,這才是讓他們瘋狂的信仰,比起實用性極強的隕石箱子和獸卵,精神上的信仰可一點也是不差的。
羅罹他們現在遇到的問題是,大峽穀的挖掘太慢了。
一是怕破壞了那些化石,畢竟經曆過了地殼運動,廢墟不可能還是完整的,裡麵的結構基本都錯位了,被擠壓在了一起。
二就是的確不好挖。
羅罹有些擔心,在他們和東域打起來之前,博物館能不能修得起來。
當然他擔心也什麼用,也不能不顧一切,破壞性的挖掘,其他古族不可能答應的。
羅罹現在除了每天根據負屭的安排和恐龍戰鬥,剩下的時間在研究他的蒸汽汽車。
現在城裡麵的人越來越多了,如果蒸汽汽車還沒有刹車和倒車功能,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刹車功能其實不算難,刹車的時候,將蒸汽缸的氣放出來,不提供前進的動力,這個好做到,用一個開關控製出氣口就行,到時候一拉開關,排氣的聲音就會響起,不好的點是,蒸汽缸的氣被放了,重新啟動得花一點時間。
倒車就更簡單了,讓蒸汽缸的蒸汽循環反過來,這樣蒸汽會反著推動活塞,提供的動力就會是相反的方向。
羅罹現在每天也是將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
不過,意外還是發生了。
羅罹剛磨好了一些蒸汽車的一些小零件,這時一個銅雀古族的巡邏者飛來告訴他,大峽穀出事了,讓他過去。
羅罹不敢怠慢,趕緊爬上蛇母頭頂。
值得一說的是,自從羅罹將通靈古族的咒式畫在了卷軸上後,羅罹開始利用通靈古族咒式的特性訓練蛇母捕獵了。
現在往天空扔一塊骨頭,蛇母已經能夠主動去咬住了,特彆好玩,現在羅罹和鮭魚每天都要抬好多骨頭來扔著玩。
不得不說,蛇母不吃東西的時候能夠堅持非常久都不會餓,但一但吃起東西來,就跟一個無底洞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在食物多了,蛇母的鱗片長得都光亮了不少,跟能發光一樣,有些疑惑的是,蛇母的身體下麵長了四個包,羅罹觀察了很久也沒看出來這四個包是什麼,似乎是吃得多了,要發育出來點什麼新東西。
羅罹騎著蛇母趕去的時候,負屭他們已經在了。
這一次是在洞穴裡麵。
羅罹趕緊問道,“又發生了什麼?”
負屭用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小聲道,“仔細聽。”
“咚咚!”
羅罹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因為在洞穴還沒有挖掘到的地方,居然傳來了咚咚的聲音。
這裡可是廢墟啊,還沒有挖掘的廢墟傳來咚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