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過小食攤,也做過二道碳販子……還幫著酒家處理了壓在倉庫裡的劣等酒,把這些酒賣給了要服冬役的官差和壯丁。
臨南府的冬天陰冷潮濕,這些劣等酒雖然口感不行,但是卻是可以驅寒止饞的。
上工的時候,冷得受不了了喝一口,下工後回到工棚也可以喝一口,身體就是暖洋洋的。
且劣等酒價格便宜,最適合他們。
蕭九泠就是看準了這個,所以通過中間的轉賣,賺了些差價。
就這樣,她一點一點如同螞蟻搬家一樣,讓韓家用光的錢袋子,又慢慢鼓了起來。
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因為一個男人過上了終日拋頭露麵,與各種男子談買賣的日子,其中經曆的苦,隻有親自嘗試過的人才知道。
韓弈從頭至尾,隻會對她說‘你辛苦了’,連一碗熱水都不曾給她倒過。
一想起這些往事,蕭九泠又在心中唾棄自己上輩子瞎了眼。
居然錯把魚目當珍珠。
可見,在男女之情上,她的眼光極差,今世還是不要再重蹈覆轍了。
蕭九泠在心中歎了口氣,不再去想上輩子的事。
要如何充實慕容府的錢庫?
自然不能是像扶持韓家那般辛苦了。
倒也不是蕭九泠又想扶貧。
最主要的是,她已經加入慕容府,從此以後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慕容府沒錢了,不就等於她沒錢?
那可不行!
就算看在慕容璟戰死之後,掙來的誥命和賞賜份上,她也不能不管慕容府。
這也是她今日為什麼要去見那些烈屬的原因。
她得摸清楚所有情況,才能想辦法錢生錢。
還有就是,她要看看,這些烈屬到底知不知道慕容府這樣年複一年的養著。
……
馬車足足在土路上走了近一個時辰,蕭九泠才看到在山坳裡,有一片高低錯落的村莊。
“他們就住在這。”慕容璟勒停了馬,跳下來,也把蕭九泠拉下了馬車。
蕭九泠吩咐青芍和白露,把帶來的布匹衣物,吃食糧食都搬下馬車。
沒一會,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進了村子。
慕容璟顯然對這裡很熟悉,徑直把蕭九泠帶到了一戶人家。
“我們去楊伯家,他是這些烈屬中年齡最大的人,到了這裡後,大家都很敬重他,很多事都會與他商量,地位如同一族之長。”
慕容璟拉著蕭九泠小心翼翼地踩著石台階往上走,還不忘和她介紹。
“楊伯唯一的兒子戰死沙場後,媳婦改嫁跑了,隻丟下一個繈褓中的孫子。在爹被陛下派來臨南府時,他們一家也是最先表示願意追隨的。”
“兩年前,楊伯的妻子過世,如今家中就隻剩下他和小孫子兩人相依為命。”
“不忙的時候,其他家的女眷也會來幫忙照顧。”
“楊伯會一手好竹編,所以農閒時就編竹筐拿到集市上賣,添補家用。他家孫子如今也就十一二歲,正是調皮的時候,楊伯希望他能讀書,不要像他爹一樣為了那點軍餉去參軍當兵。所以從府中每月出來的銀錢裡,都有一部分是給孩子的束脩。”
慕容璟一路上說了很多,蕭九泠卻越聽越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