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三要和外麵的人合作,自然也要給自己擺出氣勢來。
所以他就與眼前的男人談起了交易。
嚴三花錢雇傭男人和他手底下的兄弟,幫忙看場子,壯聲勢。
還有就是去討債之類的活計。
男人長得凶,他那些兄弟大多都和他一樣,所以特彆能唬人,嚴三交代的那些事,他們很輕鬆就能完成,長期下來,他們和嚴三的合作也就越發密切了。
可是,男人又聰明的沒有去摻和嚴三那些違法的買賣。
依照如今大乾朝的律令,做打手,幫人討債這些事可不犯法,所以在臨南府查嚴三這個案子的時候,才讓他們逃過一劫。
然而,逃過一劫後,他們不覺慶幸,隻覺得是將軍府斷了他們的財路。
思來想去,他們就想到了擄走蕭九泠報複。
“你說你好歹也是個蕭家大小姐,嚴三怎麼說也都是你們蕭家的人,嚴三又是將軍府的人抓的,你怎麼就那麼沒用,連個下人都保不住?還害得自己親爹連官都丟了,一把年紀了還那麼落魄地返鄉。”
蕭九泠並未受男人的歪理邪說影響,她冷靜反問,“既然你們之前都聰明的沒有摻和嚴三的事,如今又來綁我,難不成是想給官府一個抓你們的機會?”
“我綁你了?你有什麼證據?我一沒有去索要贖金,二沒有欺你辱你。”
男人玩味地道:“我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就和你說說話,等天一亮就把你們送回城中。你說我犯了什麼事?大乾朝哪一條律法能抓我?最多就算是我強行把你請來做客,可就此我願意道歉,你又能拿我這麼樣呢?”
蕭九泠緩緩抿緊唇。
男人長得粗獷凶蠻,完全不像是能想出這麼一個法子報複的人。
可是,蕭九泠卻從他的這一番打算中,聽出了此計謀的歹毒。
良家女被人擄去,一夜未歸。
在這一夜中,就算什麼都沒發生,但在外人眼中,也是什麼都發生了。
女子的清白,就在這一夜裡消失。
哪怕蕭九泠去解釋,去證明也都無用。
因為,人們隻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
他們隻知道,蕭九泠消失了一晚上,與彆的男人共處一室,從此她身上就有了汙名,眾人的口伐會變成一把把無形的刀,將她淩遲,最後逼得她隻能以死謝罪。
若她不死,眾人之口不僅不會放過她,還會牽連慕容府。
慕容璟會被人嘲笑,世人會說慕容府娶了一個毀了清白的女人。
若是將來,她為慕容璟剩下一兒半女,也會被外麵的人造謠說,孩子指不定不是慕容璟的血脈,而是她和彆的男人生的孩子。
若是她沒有生下一兒半女,世人又會說,看吧,她就是當年失蹤那一夜被人玩壞了身子,所以不能生了。
總之,無論她做也不做,在世人眼中她都是不貞不潔之人,不配活在這世上。
都說殺人誅心。
這就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她隻消失了一晚上,就會淪為世人眼中不齒的存在。
他們不需要真正的動手,就能殺她於無形,不僅報複了她,也報複了慕容府,報複了慕容璟。
“你們簡直是惡毒至極!”慶俞恨聲地道。
他自然也是聽懂了男人話中含義。
男人這次沒有再打慶俞,反而越發得意地笑了。
蕭九泠垂眸,突然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