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孝看著院子裡的眾人,想著大家都在,便警示道,“王建設聚眾賭博,肯定是要被關的。至於會不會批.鬥遊街,還要看街道辦之後的意思。但胡兵幾個肯定更嚴重,他們長期騙人去賭錢,然後出老千把人的錢騙走。”
受害者即使發現胡兵出千,他也不敢報警,所以胡兵幾人才能一直得逞。
“大家切記,千萬不要乾違法亂紀的事,一旦被抓到,這輩子可就毀了。”張全孝加重了語氣,“好了,我要去其他大院告知,你們各自忙去吧。”
姚虹趁此機會教育家裡的孩子,“聽到沒有,不要做違法亂紀的事,不然你們也要被抓。”
楊守春和楊聽夏比較淡定,楊望秋則是害怕地說肯定不會。
徐瑤甜甜地拉住奶奶的手,“奶奶放心,我哪裡也不去哦。”
“嗯,我們瑤瑤是最乖的。”姚虹最放心小孫女。
而西屋的孟紅英臉色蒼白,公公被抓,他們家完蛋了。
到了傍晚,李芳才和王向東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
李芳的嘴裡一直念叨著“完蛋了”,王向東更是黑著一張臉。
林婉早就等著家門口,她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打,現在知道王建設是賭錢輸了,看到崩潰的李芳,幸災樂禍地道,“哎呦喂,這是誰啊?”
李芳自知理虧,沒打算搭理林婉。
但林婉可沒打算就此打住,陰陽怪氣道,“李芳,這是又抓王建設的姘頭去了嗎?”
“我看你這個樣子,打輸了嗎?”
王向東聽不下去,“林嬸子,你明知道怎麼一回事,至於這麼嘲諷嗎?”
“當然至於。”林婉斂去笑容,“你媽不問青紅皂地拽著我打,還當著那麼多
人的麵,結果一分錢都沒賠給我,你覺得至不至於?”
她現在頭皮還疼,想到就氣。但看李芳這個樣子,她又很開心,心想這都是報應啊。
王向東抿唇不說話了,李芳瞪了林婉一眼,大步往家裡去。
“你彆走啊,有本事再和我橫啊?”林婉單手叉腰,指著李芳大聲罵完,心裡任然不解氣,罵咧咧地回家。
看到餘薇薇看著門,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沒好氣地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餘薇薇哼哼道,“我又沒說什麼,媽你乾嘛那麼激動。不過也是,被人當眾打了一頓,確實丟人。但這世上,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嘛。”
“你說什麼呢?”林婉皺眉道,“我可是你長輩,哪裡有人這樣和長輩說話的?”
餘薇薇不以為意,低頭看自己的指甲。
她這個婆婆,隻會欺軟怕硬,聽說於荷花是個很聽話的,可惜了,她可不是於荷花。
看餘薇薇不說話,林婉心裡來氣,但很快又笑了,“餘薇薇,彆以為看到我出醜,你能有多好。等著吧,等茂才回來,有你好看的。”
餘薇薇隻知道婆婆被人打了,並不知道許大寶兄弟在眾人麵前說的話。雖然附近的鄰居看到她都會多看兩眼,但她覺得,多半是因為她婆婆的事。
至於許茂才,那就是個她說什麼都好的男人,她隻要一撒嬌,許茂才什麼都會答應她,沒什麼好怕的。
林婉看餘薇薇還是掛著淡淡的笑容,冷哼一聲,摔門回房間。
另一邊,李芳回家後,也進房間躺下,她現在感覺,天都要塌了。
直到下周五,警察接到舉報,在一處山林裡抓到暴瘦的趙瑾,這件事便有了了結。
其中趙瑾和胡兵最為嚴重,遊街批.鬥後還要勞改。王建設則是被拘留一個月,再下放到地方勞動改造,至於紅星鋼鐵廠的工作,自然是沒了。
從王建設出事之後,徐瑤便感覺王家人安靜不少,連王前進都沒什麼聲音,耳根子清靜不少。
轉眼間到了清明節,徐瑤一早跟媽媽坐車去掃墓,她們趕早就是為了不和爸爸那邊的人碰麵。
拔草、上香、擦墓碑……母女倆手腳麻利,四十分鐘後便下山去。
徐瑤的衣服沾了些露水,
牽著媽媽上車後,心想總算是沒遇到。
她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徐美珍也放鬆些,她是真的不想遇到那家人,早起的決定是對的。
在她們離開不久,徐瑤的奶奶一家到山上,看到墓碑被擦乾淨,徐瑤的爺爺當即黑了臉,“這個掃把星,真是沒完沒了。把這些東西都拿走,這裡不需要她的東西!”
當然了,既然沒有碰麵,徐瑤母女也就聽不到那些咒罵聲。
回到家裡時還早,徐美珍切了大白菜,中午準備煮麵疙瘩吃。
徐瑤幫著燒火,看喬爺爺過來,以為是又來送東西,有些期待。
“小徐同誌,你做麵疙瘩多做一份唄,我給你錢,氣死我了,我不要吃高適做的東西了。”喬三順打算再也不勸高適結婚了,勸來勸去,反而讓他自己氣個半死。
“錢就不用了,大家都是鄰居,我們平常吃了你們家不少東西。”徐美珍笑著問,“怎麼了喬大爺,您和高同誌吵架了?”
“是,吵架了,如果不是看他一個人太可憐,老子馬上搬走。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今天我要吃一大碗。”
和徐美珍說完,喬三順又去看徐瑤,“瑤瑤,爺爺下午和你一起聽收音機,咱們爺倆就當大院裡的自在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