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氣得指甲掐進了掌心裡,“我沒有要求你原諒我,而且,你又有什麼立場來原諒我?又有什麼資格來祈求我的原諒!?你的臉都被德萊特打成這樣了,還不長記性嗎!”
“這個啊,是假的,根本就沒有傷口,”赫爾曼空出一隻手把臉上的紗布隨意地撕了下來,“我可是藥劑師,有什麼傷口還需要貼紗布?不過是老東西帶我上門道歉,裝裝可憐樣子罷了……你在擔心我嗎?”
“……禁閉依舊沒有讓你變得正常嗎?”
阮笙感覺到無力和頭疼,明明已經62%的羈絆值了,赫爾曼跟她之間仍然像一場博弈,如同戰爭一般,她致力於按照攻略刷他的羈絆值,而對方卻把這當做是一場遊戲,把她當做需要征服的對象,他完全不知道創造真正的羈絆需要付出什麼。
他隻不過無法忍受從前一直屬於自己的東西轉而去追逐其他人而已。
幼稚又廉價的情感。
“你放開我吧,我的小組任務還沒做完。”阮笙按耐著不耐煩的情緒,用手抵著額頭,試圖擱置這件事情。
“你的隊友呢?”
“就我一個人。”
“有人排擠你嗎?”
“……不是,隻是我自己不想跟彆人組隊而已。”
暮色四合。
冷風穿梭在樹葉之間,發出風笛似的哀鳴的聲音,沙沙聲和簌簌聲交響在一起,奏響了夜的樂章。
“那跟我組隊吧。”赫爾曼意料之中地提出建議。
阮笙原本想回絕,她的指腹揉了揉口袋裡白鳥的腦袋,麵前驀地彈出了藍色光屏。
【困難模式預警!
[海的那邊是什麼]
天災的起點是理智的儘頭。
進入倒數十秒:10,9,8,7,6……】
“好啊。”
阮笙改變了主意。
【玩家已綁定隊友:赫爾曼·艾利克斯】
【3,2,1】
風從平底掀起,樹葉頃刻間被卷走,脆弱些的樹木攔腰折斷,鬼哭狼嚎的呼嘯聲撞擊著她的耳膜。
當機立斷地,赫爾曼抓住了阮笙的手腕,緊接著下了兩道束縛咒,然而巨大的衝擊波卻裹挾著二人吹響風暴中央,除了風聲和雷鳴聲之外,什麼也聽不見。
“海洛茵、海洛茵!!”
赫爾曼有些慌張的聲音傳來,他握著的手腕一場冰冷,且沒有任何回應。
“……我在。”
聲音虛弱地從他的身旁傳來。
“浮月森林東南部過渡一部分紅樹林後就是淺海,按理來說晚上不應該有這麼大的風暴,你一定要抓緊我——”
【神明的記憶碎片*1距離玩家11千米,金色拚圖光點處為碎片大概方位,本方位圖持續十分鐘。】
阮笙把褲子口袋裡的白鳥轉移到衣服內部的口袋裡,小心地拉上了拉鏈,啟動防禦胸針。
然後鬆開了牽著赫爾曼的手。
少年的視線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他感覺到纖細冰涼的手慢慢地鬆開,大腦好像宕機了一樣,在原地立了半秒鐘,義無反顧地一頭紮進了風暴中。
風雨如晦。
*
如凝脂玉般的手指撥動著豎琴的弦,繃緊的琴弦在振動中發出山泉銀鈴一般悅耳動聽的聲音。然而,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那彈琴的女子,祂一頭銀色的長發如瀑布一般一泄而下,耳側的頭發挽到腦後,編成一條精致的辮子束著銀發,長滿了五彩繽紛的花骨朵的花圈戴在祂的頭上。墨綠色的絲質長裙柔軟地裹在祂身上,勾勒出引人遐思的美妙曲線。
祂身後的窗戶被打開,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弗瑞斯特,小點聲。”
銀發女人停止了撥弦的動作。
祂的右手輕輕一撫,豎琴化為了一片淺綠色的光點,消失在空氣中。祂轉身朝著公館走了兩步,身影消失,下一秒鐘又出現在了公館的玄幻處。
窗邊的男人一頭玄色的短發,戴著一副岩石紋路的眼鏡,翹著腿坐在軟椅上讀書。
弗瑞斯特赤著腳,踩在米白色的大理石上,步伐如同貓一樣輕巧。
“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弗瑞斯特。”
女人一踮腳尖,坐在了短發男人身前的桌子上。
“請稱呼我為——克裡斯蒂安。”
祂抽走了男人手中的書,“如果我叫你山川,你會樂意嗎?”
“隨你的便,隻是在我讀書的時候希望你能夠保持安靜。”
男人摘下眼鏡,折疊起來彆在胸前的口袋上,祂換了一條腿疊,往後靠在了椅背上,“關於塞繆爾的事情一點消息都沒有,真虧你還能輕鬆得起來。”
“克萊因不是已經在準備中了嗎?有什麼好擔心的,”弗瑞斯特晃了晃手裡的書,輕巧地說道,“那孩子雖然怕人的很,但是做事一向是很穩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祂畢竟和我們不是同一戰線的,我們無法完全信任。”
“可是除了克萊因,我們也沒有人可以信任了吧?蓋亞?那小子整天一副不屑與我們為伍的清高模樣……盧修斯?得了吧,祂獨來獨往數百年,旁人乍一眼看上去都認不出這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黑暗——”
“夠了,弗瑞斯特!”
女人的聲音戛然消失。
男人嗬斥:“適可而止。這次的消息,不也是從那兩位手裡得來的嗎?”
“大家早都已經攤牌了,就是默認了這種相處模式。誰先拿到塞繆爾的權柄,誰才有資格說話。”祂眯起眼睛,“反正,我們不也隻是暫時的同盟關係嗎?”
*
【玩家現已抵達[風暴眼],隊友會在一刻鐘之內抵達該地。】
【該地危險係數較高,請謹慎探尋記憶碎片。】
阮笙叉掉了係統麵板,把白鳥從口袋裡摸出來,放到肩膀上。
這裡一片漆黑。
阮笙不敢開口說話,她摸出一顆熒光石,蹭亮。
熒光石是需要持續加熱才能夠維持亮光的物品。之前因為沒有持續的熱源,所以她下意識地忽略了這玩意兒。現在赫爾曼成為了她的隊友,這個東西終於可以拿出來見見天日了。
如果不亮了就讓赫爾曼加熱一下,非常方便。
照明範圍不大,阮笙有些疑惑地朝著一個方向走了幾步,始終摸不到牆角之類能指示方向的標誌物。
腳底是沙沙的材質。
阮笙蹲下來,用指腹擦了擦地麵。
沙質泥土。
她這是在海灘上嗎?
不對,看不到星空。
她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
這裡不是沙灘。
這裡是海底。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遲了,果咩!
這章的笙:什麼叫話術,三段話讓女主角心理防線崩潰
赫狗:跟我組隊!
笙:好
赫狗:這麼爽快?
笙:^^(核藹的笑容)
這個小地圖裡塞繆爾會短暫地恢複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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