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38.(2 / 2)

他如果死了就好了。

“吵死了!”

阮笙被打擾得煩躁不堪,對著少年的背影喊道,“安靜一點,不要打擾我。”

腳步聲停了下來。

*

羅蘭在神殿的治愈間看到昏迷的瓦麗塔的時候,她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了。

不過大多數是外傷,除了手腕處的骨折之外,治愈術可以輕而易舉地抹除她的傷口。

當然,不會是他來治愈。

他隻是坐在椅子上,看到了瓦麗塔醒來之後第一個驚慌,畏懼又怨懟的眼神。

出乎瓦麗塔意料的是,他沒有開門見山地問海洛茵的情況。他隻是問道:“是從洋麵上來的颶風嗎?”

瓦麗塔咽了咽喉嚨,點點頭。

“誰救的你,還有印象嗎?”

“帶隊的老師吧……那個時候因為颶風,老師們決定提前返校。我醒過來的時候躺在幾個同學抬的擔架上。”

羅蘭點點頭,站起身,準備離開。

瓦麗塔瞪大眼睛,不可思議。

這就問完了??

“等等,神、神使大人!”

瓦麗塔出聲,“您……不問問我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幅樣子的嗎?您不想知道我任務的完成情況嗎?”

她的聲音裡含著最後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

“海洛茵和赫爾曼都失蹤了,你的弩|弓被踩碎,手腕骨折,”羅蘭偏頭,“不難知道你的任務失敗了。”

瓦麗塔有點羞愧地低下頭,抓緊了被子。

“至於你到底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狼狽模樣的,”羅蘭邁步走出門,背影毫不留戀,“我根本就不關心。”

門被利落地合上。

瓦麗塔好像時間靜止一樣維持了這個動作十幾秒的時間,繼而從喉嚨裡發出可憐的笑聲。

她抓著布料,把臉埋進被子裡,發出類似嗚咽一般的笑聲,脊背顫抖著,整個人像是蜷縮的蝦在火中掙紮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德萊特大概是最後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

他的妹妹失蹤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正在指揮皇太子生辰宴的帝都安保工作。

他有幾天沒睡好了,聽到這個消息更頭疼欲裂。

海洛茵,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我這邊抽不出身來,學院方有在征集騎士嗎?”

“騎士這個時間點都有要務,”副官恭敬地回答,“我聽說倒是有幾個傭兵接了這個任務。”

“能成為騎士的,大多不會選擇當傭兵。”德萊特搖搖頭,“……算了,就這兩天。後天晚上我的剩餘工作你來接手,收個尾就行。”

“誒?”副官有些驚訝,“團長,您不請假去浮月森林找公女嗎?”

“這個關頭,沒辦法請假。”德萊特回答,“假如皇室血脈出了什麼事,騎士團難辭其咎。”

覬覦皇儲位的人隻多不少,盼著德蒙特倒台的家族也都從來隱藏在暗處。

“好、好的,我明白了!!”副官連忙回答。

*

阮笙捏住赫爾曼的手腕,咬著牙憋足了勁把他推開幾公分,卻被他輕而易舉地帶了回來。

“你給我清醒一點!!!”

少年眼睛猩紅一片,神情偏執陰鷙得可怕,他深紅色的雙瞳中倒映出阮笙的身影,手臂線條繃得緊緊的,好像正在蓄力躍起的獵豹。

阮笙沒支撐住,跌在地上,被他按住左手。

她朝著一側翻滾,抄起椅子砸向了赫爾曼,對方痛得鬆開了手,她立刻爬起來準備拉開距離,腳踝卻被扯住。

好生氣。

好生氣。

雙手被舉過頭頂,按在地上,她感覺自己像是一條砧板上的魚,什麼都做不到,隻能等待降臨的刀刃。

赫爾曼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上,他的胸口起伏著,說的話燙得如同被火炙烤過的沙礫。

“彆瞪我,我隻是……想跟你更接近一點。”

他用鼻尖輕輕地蹭她的臉頰和耳朵。

“我們小的時候可以牽手、擁抱、貼耳朵……我還背過你。海洛茵,你怎麼現在跟我越來越生疏了?”

“滾開,彆碰我,雜種!!”

阮笙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燒著一團火,火焰幾乎要把她的理智燃燒殆儘。不,明明不應該這樣,不應該激怒他,現在應該做的,是理智闡述目前的情況然後商量對策……

可是看到赫爾曼這張臉,阮笙就感覺自己忍不住想要一拳頭狠狠地揍上去。

“好像是你第一次罵我,”赫爾曼隻是說,“還有彆的詞彙嗎?”

阮笙仰起頭咬住他的脖子,用力地都滲出了血。

她帶著滿嘴的鐵鏽氣,問道:“現在,有清醒一點嗎?”

猩紅色的血滴順著他的脖子流下來,赫爾曼垂著眼睫不說話,幾秒鐘後,他頭頂的數字變成了“69%”。

他騰出一隻手抹了抹脖子上的血,然後拉過阮笙的一隻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阮笙疼得抬起腿就想踢他:“你有病吧,赫爾曼!”

赫爾曼一邊有條不紊地舔舐著她手腕內側的皮膚,一邊曲膝壓住她的雙腿。在完全不對等的力量麵前,她的一切反抗都顯得毫無意義。

牙齒刺破了皮膚,阮笙感覺到自己流血了。更要命的是,對方的舌尖好像在她的傷口處徘徊著,灼熱的氣息讓她的血液無法自然凝固。

“赫爾曼,”阮笙氣喘籲籲地按捺自己心底漲滿紛亂的思緒,極力使自己冷靜下來,“聽著,假如你不儘快恢複理智,這場遊戲我們就正中了那隻死章魚的圈套了。你將來還要成為聞名亞特的藥劑師,你還要進入研究院工作,你還要繼承爵位……你也不想就這樣一輩子被困在海底,對吧?”

赫爾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有希望!!

阮笙繼續說道:“我知道我們都是被糖果支配理智才會做出這種行為……赫爾曼,如果你及時停止自己的行為,我可以全權當做沒發生過這件事。等回到了沃米卡,我也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提起——”

她的話被少年俯身的動作截斷了。

“你說得對,海洛茵,我總是很佩服你即使是在這種場合也能夠最大程度地保持理智。”

赫爾曼貼著她的耳朵,像是在親昵地親吻著。

“其實,我也很清醒。”

赫爾曼說,“假如和我一起一輩子待在海底的人是你,那似乎也不錯。”

70%。

忘記啟動這雞肋的防禦胸針了。

如果等會赫爾曼真的要強行,她就狠狠地咬斷他的脖子,咬破他的血管。殺死也無所謂,重開遊戲也無所謂,隻要能讓他得到教訓——

完全被憤怒蒙蔽的內心此刻卻如同劃過了一道和煦的風。

兩個人的動作都靜止了三秒鐘,阮笙感覺剛才那股渾身血液沸騰的暴怒衝動在消退,眼神逐漸變得清明。

下一秒,赫爾曼倒飛出去,把桌子砸成了兩半。

緊接著,幻象開始消失,四周的牆壁、桌子、椅子都消融在深藍色裡,這裡又變成了阮笙一開始見到的樣子。

溫暖柔軟的翅膀把她帶離了冰涼的地麵,包裹住她的身體,她身上的小劃痕和手腕的齒痕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著。

她好像……飛了起來。

視野可見處是一片白茫茫的,羽毛鋪天蓋地,明明看上去每一根都鋒利無比,她的手指撫摸時卻溫柔地彎曲,像是主動把頭遞過來揉的寵物。

“……海洛茵。”

從未聽過卻像是從靈魂中發出回響的聲音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  再也不說自己九點能更新了,果咩那塞!

慶祝男主角第38章說了第一句台詞(撒花)

今天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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