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瓦麗塔不在乎。
她隻是稍稍地失落了一下而已。
畢竟她不缺父愛。
她和公爵商量好了公開這件事情的時間、地點和方式,然後心情愉悅地離開。
走出公爵書房的時候,她莫名感覺到,雙方之間的談話方式並不像是父女,反而更像是合作者。
他依然帶著和藹的笑容,依然誇讚她像他逝去的妻子一樣可愛美麗,可是瓦麗塔卻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想要熱淚盈眶的衝動了。
就好像……就好像她所有正麵的情感都被剝奪了一樣。
四樓的回廊。
牆壁上依然是那些美麗的油畫,栩栩如生,優雅高貴,畫裡的女人依舊在溫婉地笑著,如同一朵不勝嬌羞的水蓮花。
可是瓦麗塔隻是輕輕一眨眼,就好像感覺自己看到了水蓮花泣血的畫麵。
她嚇得心頭一跳,連忙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公爵夫人依舊那麼端莊美麗,眼角彆說血,連眼淚都沒有。
她撫了撫胸口,虛驚一場,趕緊踢踢踏踏地下樓了。
下樓出了大廳,台階上正好撞上了準備進門的德萊特。
對方一看到她,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猶如大雨時刻之前。
“少、少公爵。”瓦麗塔一下子心虛起來,支支吾吾道。
“你怎麼還在這裡?你是怎麼進來的?”
“……有一些東西,要還給公爵。”瓦麗塔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警告過你了吧,彆再來公爵府。你上次說的那些毫無根據的話,已經足夠加深我對你的厭惡,”德萊特的語氣冷若冰霜,“你還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沃米卡,完全隻是因為我沒有追究而已。”
“抱歉,不會再有下次了。”瓦麗塔避重就輕地回答,“我現在馬上就離開。”
“站住。”
德萊特手一伸,攔住了她,他的眼神中湧動著寒意,“你來這裡,是受到了公爵的邀請嗎?”
不好。
被德萊特察覺到了不對勁。
瓦麗塔冒冷汗,天知道她怎麼突然這麼倒黴,正巧出個門就碰到了德萊特!
“……您問我,不如直接去問公爵。”瓦麗塔勉強扯起一個微笑,“您覺得呢?”
“你最好收斂一些,離海洛茵遠點。”
德萊特眼神微動,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跟德蒙特公爵的關係也並沒有那麼親近,如果瓦麗塔真的跟他去世的母親有幾分相似,他確實無法阻止公爵不時召見她的行為。
……有些令人作嘔。
她的歲數比他還小。
德萊特厭惡地皺起眉頭,他冷冷地說道:“彆有其他的什麼妄想,離開這裡!”
瓦麗塔如臨大赦的跑走了。
德萊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感覺不適感越來越強烈。
不管是在麵對瓦麗塔還是自己的父親時,一種微妙的排斥感都讓他想要離得遠遠的。
隻有在跟海洛茵相處的時候才不會這樣。
他這樣想著,拐上了二樓。
那個小女仆說海洛茵發燒了,一直在睡覺,不讓人進去打擾。
他每次過去,那個矮個子女仆都警惕地守在門口,有人想進去打掃衛生,她就說“小姐需要休息,衛生已經打掃過了”。
這次,是德萊特第一次沒在門口看到女仆。
他敲了敲門,按下門把手。
玫瑰色頭發的少女頭發亂蓬蓬的,她睡眼惺忪地坐在床頭,發了好一會兒呆,看到他來,視線才逐漸對焦。
“哥哥?”她意外地說,“我還以為是哈蒙呢。”
她聽不出他的腳步聲。
德萊特沒來由地想,他聽得出她的,她卻不熟悉他的。
“為什麼會突然發燒?”
儘管如此,德萊特心底還是鬆下來一口氣。
他其實有很多想問的,但是一開口,說出的卻是這樣乾巴巴又僵硬的話。
“晚上睡覺的時候受了點涼。”阮笙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好險好險。
德萊特進來前一分鐘,克萊因才因為吵架被她丟進衣帽間反思。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疤也愈合得差不多了,隻要不是懟跟前一般都看不出來。
“換季的時候,要注意保暖。我說過很多遍了吧。”德萊特偏過頭,看了一圈她房間裡貼滿的公式和常識,“醫者不能自醫,你是學藥劑的,更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清楚了。”阮笙連忙答應。
“這段時間沃米卡並不太平,加上你的身體原因,我已經在學校方麵幫你請過假了,你可以在家裡自學。”德萊特繼續說,“學校裡的東西明天我會帶給你,你不用擔心資料整理的問題。”
“……可是學院不允許傭人進入,哥哥你要特地找主任開申請嗎?”阮笙有些遲疑。
“我親自去拿。”
德萊特簡短地回答。
他走到床邊,看著他蒼白脆弱的妹妹,他想起她一次次受傷,一次次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次次被折騰得更加虛弱,心底有莫名的激烈情緒翻湧著。
他把右手,輕輕地放在了阮笙的頭頂。
揉了揉她的頭發。
阮笙驀地一怔。
“海洛茵,”青年的聲音低沉,像是在歎氣一般,“讓我,偶爾也省省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頻繁熬夜喜提代償性嗜睡,這幾天經常做事的時候突然無意識昏睡過去,大家千萬注意。
加上營養液加更還欠了1w的債,我努力搬磚,謝謝大家諒解TAT
這幾天會不定時突然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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