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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嫉妒而已。

他嫉妒魔神比他更接近她的身邊,嫉妒陪在她身側的是他的脊椎,而不是他。

一想到那沒有神智的魔獸能夠親近她,融進她的脊髓之中,他就嫉妒得快發瘋。

帕斯塔萊哽咽:“您明明知道,您即使要的是我的心,我也能當場剖出來給您看。”

阮笙:“誰要那破玩意兒。”

她歪頭笑:“你知道這麼長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魔族平民的流言蜚語,權臣和親王的虎視眈眈,即使是夜間也被魔障吵得不得安眠,更彆提還有你,帕斯塔萊。”

“你連第二重人格都壓製不住,隨時可能讓他跑出來傷害到我。帕斯塔萊,你有乞求我垂憐的資格嗎?”

年輕的魔王臉上火辣辣地疼。

“萬一我遇到一些意外,身邊沒有能夠保護我的,該怎麼辦?——你知道,儘管我的黑魔法修習進度進步飛速,也絕不可能敵過你的魔王血脈。”

帕斯塔萊咬緊了蒼白的下唇,渾身發顫。

阮笙眯著眼睛笑,往後一靠,支著下頜,說出最後一句話。

“帕因,你還想再體驗一次,失去我的經曆嗎?”

魔王臉色慘白。

他被這句話輕而易舉地壓垮,渾身都塌了下來,匍匐在地板上,朝她跪拜。

“……汪。”

*

抽取脊椎的過程不算痛苦。

痛苦的是和魔王血脈鬥爭的過程。

對方不停地在阻撓他、咒罵他、引誘他、威脅他。帕斯塔萊痛得滿地打滾,不停地哭喊,最後伏在阮笙的膝頭,精疲力儘地沉沉睡去。

其中不免有她製作的沉睡藥劑的功勞。

帕斯塔萊的睡顏很安穩,難得地展現出一絲寧靜和無害。

阮笙冷眼看著他頭頂旋轉的“91%”,抱著他的腦袋,用指尖輕輕地抓揉他的發頂。

守護魔神被她放入了脊椎,隻要她遇到困難,抽出來,魔神就會自動展開防護領域,拚儘全力保護她。

守護魔神,才是她唯一的目的。

她呼出一口氣,把帕斯塔萊的頭輕輕從膝蓋上挪開,奔跑到二樓窗台,扶住窗框,抬腿踩上窗欞。

樓下傳來一聲尖哨,緊接著是“噠噠噠”急促的馬蹄聲。

漆黑之中,她什麼也看不見。

奮力往下一跳,失重感之後,她穩穩地落在了及時趕來的馬背上。

馬抬起前蹄,短促地歡欣鳴叫了一聲。

阮笙撫摸它的鬃毛,安撫、誇獎它:“做得不錯,瓦爾基裡。”

馬駒很高興。

它奔跑著,像一陣風呼呼刮過。風聲吹在阮笙的耳旁,灌滿了她的鬥篷,她的長發像黑夜裡的烈焰燃燒著。

奔跑著,一刻也不停地奔跑著。

不知到了哪裡,她抓緊韁繩,勒令瓦爾基裡停了下來。

馬匹停在原地,轉了幾圈,樹後一個身影跳了出來。

“海洛茵!你沒事吧?”

是海蒂。

“我沒事。”

阮笙聞到熟悉的甜絲絲的味道。

那個身影雀躍著跳向她,又抓住她的手:“真的要離開嗎?再考慮一下我,好不好?”

阮笙看不到她的神情,也看不到灰蒙蒙的天空。她隻能感覺到身下的瓦爾基裡有些燥意。

“謝謝你救了它,我很感謝你,但是我絕不會再留在這裡了。”

下起了細雨。

雨點像是絲線一樣劈劈啪啪打在她的臉頰上,涼悠悠的,空氣裡的燥熱被濕冷按壓下來,漸漸地盈滿了泥土的芬芳。

小魅魔的心情好像很低落。她垂著頭,桃心尾巴也耷拉下來,偶爾才擺一擺:“……那你有能去的地方嗎,回去能做什麼呢?”

阮笙垂下目光。

“在我原來生活的地方,那裡的人都以為我已經死了。他們說不定已經為我哀悼、發表訃告、舉行葬禮……”

海蒂急急地:“所以說啊,你可以不用回去……”

“所以說,我才可以摒棄過去的已死的自己,追求新生的黎明。”

阮笙靜靜說道。

空氣裡,靜謐得除了鳥鳴就是她沉沉的聲音。

她不記得了進遊戲之前的一切,不記得自己的過去。即使再回去,麵對的又是一個全新的、陌生的世界。

況且,她麵前的真相被包裹在一團又一團繭房裡,而她被隔絕在迷霧之外。

“黎明?”

海蒂感覺鼻尖一酸,她扒著鬃毛,仰頭問,“黎明之後是什麼?”

“是自由。”

她湖綠色的雙眸什麼也看不見,卻依舊明澈。

韁繩扯起,瓦爾基裡長鳴一聲,前蹄抬起,朝著遠方奔去。

阮笙施了個黑魔法魔咒,馬背上生出一雙黑色的巨大羽翼,帶著她一步步踏上了雲端。

是不再受製於任何人和深陷任何囹圄的自由。

是有權力得知一切真相,並生出麵對它們的勇氣的,自由。

作者有話要說:  先葬盧修斯這條狗,後麵再一刀一刀刮另外四個,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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