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練字靜心,我做針黹也靜心。”尚柳來說,“今兒難得休息一日,悶在屋裡做什麼,出門玩兒去吧。”
檀韞靠在醉翁椅上,懶懶的,“你都說難得休息一日了,我不趁機多趟會兒,累什麼腳啊?”
尚柳來笑了笑,說:“那我不管你了,我還得去趟世子府呢。”
明兒是世子爺的生辰,但世子爺自來不重禮,生辰莫說宴請權貴,就是自家人也請不動這壽星老爺。陛下知道世子的習慣脾性,沒有強行上門招惹不待見,隻提前欽點了一份禮單,讓尚柳來帶著人送到世子府去。
尚柳來留下話,出門的時候正好撞上翠尾。翠尾端著托盤招呼他,“哥,喝杯菖蒲酒再走吧。”
尚柳來接過酒壺倒了一杯,仰頭灌了,說:“走了。”
翠尾端著托盤進入書房,放到小幾上,先給檀韞倒了一杯,然後打開盒子一瞧,兩個錦囊,他拿了一隻掛上,正想說話,外頭就蹦起來一串腳步聲。
“小爺!”是觀跟個喜鵲似的跑到門口,嘰喳道,“前頭收到口信兒,六祖宗回來了!”
檀韞“噌”地站起來,喜道:“竟提前回來了麼,走到哪裡了?”
“報信的人說約莫再過兩個時辰就該到東城門了。”是觀也納悶,“六祖宗這回回來得快呢,本以為要下個月去了!”
“好,快燒水,我要沐浴。”檀韞吩咐下去,“把先前做的那身紅袍子熏了拿來,再把我請了無大師做的那串綠鬆石念珠取出來備著,我待會兒帶著去接六哥。”
是觀出去對著樓下一吆喝,廊下的人立馬忙活起來。
翠尾尋思小爺這次是出離的高興了,不禁打趣兒:“您彆急,我先讓人去前頭傳個信兒,哪怕您去晚了,六祖宗也等著您。”
“不一樣的,這次不一樣。”檀韞見翠尾不解,忍耐般的笑了笑,“我隻是許久……沒有見到六哥,想他了。”
檀韞一番收拾齊全,打馬出宮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朱牆碧瓦撐著一片夕霞,一路向東城門的方向蔓開,漸漸地變作濃鬱的碧城色。
“籲!”
檀韞跨馬出城,勒住韁繩,在東城門前停悠了兩圈,遠處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聲。夜色下,一隊錦衣衛護著中間的豪華馬車奔來,在檀韞跟前停下,車門也打開了,露出裡頭的主人,彩繡大紅蟒袍,漂亮的長發用金冠兒束著,露出一對雲霞珠一樣的眼睛。
見檀韞還呆呆地坐在馬背上,車裡的人長眉一挑,取笑道:“怎麼,仨月就認不出模樣了?”
檀韞慌忙回神,翻身下馬快步靠過去,踩著錦衣衛搬來的腳蹬上車,被一把拽進了車裡。
戴泱攬住檀韞,大手一揮,車門就從外頭關上,一隊人馬繼續進程。
“今兒倒穿得喜慶,”戴泱摸著檀韞腿擺上的團鳳織金竹蘭,“我就說嘛,你穿重色也好看,天天穿得清清淡淡,要出家啊?”
檀韞跟他頂嘴,說:“我就喜歡清淡些。”
“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