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微微眯著,不露痕跡的調整著箭頭的角度,突然他感覺到了,鬆開了拉滿的弓弦。
“嗖”的一聲,發出的弓箭如同流光一般,射在了七十步外的箭垛上。
直接命中紅心。
他得意的朝著一旁的族兄吳懿展示:“兄長,如何。”
吳懿滿意的點了點頭,並不吝嗇讚揚:“不錯,進步很快。”
前幾日還隻能射中五十步外箭垛中心的吳班,不過數日,竟能射中七十步外的箭垛,他這族弟看來有一定的射箭天賦。
他滿意的打量著吳班,這個虎頭虎腦的少年,未來將是一個不錯的將才。
得意了一會的吳班好像想到了什麼,拿著弓箭的手垂下,對著吳懿抱怨:“兄長,你說我們天天練習武藝,也沒什麼用處吧。”
“新任益州牧又不是姐夫,而是四公子,隔了一層關係,我們就算是百步穿楊,他怕是也不會用我們。”
“就算用了,也隻是個閒職吧。”
這話讓吳懿的眉目也不由低垂了下來,他這位族弟性子耿直憨厚,但也還是能看穿這一層關係。
三公子劉瑁的夫人吳莧,是吳懿的妹妹,新上任的益州牧卻是劉璋。
不用想,劉璋也不會用他們吳家人,說不好還要防備他們作亂,雖然吳懿沒有作亂的心思。
片刻低沉後,吳懿拍了下吳班的腦袋,激勵道:“年紀輕輕,一遇挫折便鬆散懈怠,日後怎成大器?”
“縱使劉使君不用我們,我們也當精研典籍,練好武藝,當前天下紛爭,不愁沒有用武之地。”
吳懿雖是這麼說,但他內心也清楚,作為劉瑁的大舅子,他和劉璋的關係就不可能好,觀察劉璋的身體狀況,隻怕十年、二十年,他都不會有出頭的機會了。
如果他是個庸人,那倒無所謂,可惜他自信一身武藝,更兼深通謀略,當可建功立業,不下於人,可現在這身本領已是無用武之地了。
吳班像是聽了進去了吳懿的激勵,他知道抱怨沒啥用,該練還是得練,少年心氣來到快去的也快。
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件,最近市麵上流傳的事情:“聽說董公給黃權家的妹子相麵,說他妹妹貴不可言。”
“麵相和阿姐一樣哎。”
“放屁。”聽到這話的吳懿破防了,大聲罵道。
他想起董扶那個老匹夫就一肚子的火氣,當初請他到家裡相麵,董扶說他妹妹有大貴之相,因此他妹妹被劉焉相中,嫁給了三公子劉瑁,結果呢,劉焉病逝,出任益州牧的是劉璋。
這也叫大貴之相。
那老匹夫還說他有公侯之相,讓他高興了好長一段時間,今日看來,他那有什麼公侯之相,就算有,那侯隻怕是猿猴的猴,沐猴而冠的猴。
現在想想過去為公侯之相高興的時光,他仿佛是一個伶人一般。
那老匹夫說了那麼多好話,現在看來,不過是貪圖他家給的一百金,隻要錢給夠,就算是一個鄉間老嫗,董扶那老匹夫隻怕也能吹她有大貴之相。
想到這,吳懿不由咬緊了牙口,該死的老匹夫,害的自己那個有著國色的妹妹,嫁給了劉瑁,最近他聽到一些關於州牧府的傳聞,說是劉瑁因為沒有繼任益州牧,將過錯推到了他妹妹身上,所以不怎麼善待他的妹妹。
‘老匹夫。’吳懿咬牙切齒,心底咒罵董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