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微搖了搖頭,想不出有什麼要事,忽然他想到之前劉璋和他說過,想讓他出鎮漢中的事情。
‘嘶。’趙韙倒吸了一口涼氣,在現在巴郡隨時反叛,他將領兵東征的情況下,出鎮漢中這件事需要推脫掉了,不能像前麵一樣大義炳然的應下了。
和劉璋一起坐上馬車的趙韙,端正容色,腦中急劇的思慮著,如何拒絕出鎮漢中一事。
車駕很快就到了州牧府,劉璋和趙韙入殿分賓主坐下。
劉璋率先開口,坐實了趙韙的猜想:“趙卿,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出鎮漢中一事嗎?”
‘糟糕。’趙韙暗道一聲,硬著頭皮回應道:“使君所言,韙一直銘刻在心,自然是記得的。”
“我現在有些想法,隻是需要征求趙卿的意見。”劉璋露出和善的微笑,笑眯起來的眼睛打量著趙韙。
“使君直言便是,韙自當無有不可。”趙韙擺出一副忠臣的態度,像是對劉璋的要求都可以應下。
劉璋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初臨益州,做起事來總擔心有思慮不周全的地方,趙卿不可全部應下,遇到我行事不周的地方,需要抗顏直諫,讓我少做些錯事。”
趙韙麵色恭敬的應下,內心卻是冷笑:‘你不犯錯,我怎麼進步。’
幾句話活躍了下氣氛,熱情了下氛圍,劉璋擺正麵色說起了正事:“還是如之前所說的,若是這時候派趙卿前往漢中,外麵那些愚氓之人會以為趙卿失了我的恩寵。”
“所以我想在趙卿帳下校尉龐樂、李異二人中挑選一人,領本部兵馬,遣往漢中駐守,換回張魯。”
按捺下內心的狂喜,趙韙儘量使自己的麵色看起來是在沉思,片刻後,他開口了:“使君,若是隻遣一人,恐難壓製住張魯,當讓龐樂、李異一同前去,方保無虞。”
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趙韙內心此刻歡呼雀躍,高沛被派去越嶲郡征討叟夷,征伐巴郡的位置非他莫屬了,現在他麵前的劉璋小兒又要派他的心腹龐樂、李異前去替換張魯駐防漢中,如此,漢中和巴郡都將為他所有。
到時候,他可以從北麵和東麵一起發兵蜀郡,兩麵夾擊之下,益州隻在俯仰之間。
他剛剛略微思考了下,張魯那個米賊畢竟也算一個豪傑,又以五鬥米教惑人,要想成功的替換掉張魯拿到漢中,讓龐樂、李異一起去是最為穩妥的。
至於巴郡的事情,人的名,樹的影,他相信隻要他往巴郡一站,都不需要動刀動槍,巴郡自然平定。
“趙卿說的有理,張魯宵小,內懷異誌,若隻遣一人前往,的確難保萬全,得龐樂、李異一同前往,想來張魯縱使有異誌,也是無能無力。”同樣壓製住內心的狂喜,劉璋一副從諫如流的模樣,采納了趙韙的諫言。
“明公從善如流,真乃明主是也,韙不由為之感動。”趙韙露出一副傾心的樣子,甚至改變了對劉璋的稱呼,眼眶都開始有些濕潤。
一個中年男人露出這等模樣,不是趙韙心裡真的感動,而是他能憋住笑臉,但笑淚還是流了出來。
劉璋看著趙韙這等誇張的樣子,感歎他的演技:“趙卿不必如此,你我二人,君臣一體,當永不相負。”
再商議了一會細節,趙韙告退而去。
看著趙韙離去的背影,劉璋鬆了口氣,沒想到這麼順利,本來他想頂多送龐樂、李異中的其中一人前往漢中,沒想到趙韙反倒將兩人都送上門來。
隻是驅虎吞狼。
不知道是虎吃了狼,還是狼吃了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