牂牁郡,鴨池河。
月色如同流水一樣,從穹宇傾瀉而下,傾倒在下方的萬物之間,在流水上,在林木間,在磐石麵,將這些物件用月光裹挾著,發出淡淡的熒光,使夜色有如白晝一般。
明媚的月色下,有著一支正在行進中的士卒,這群軍士嘴裡含著木棍,馬的蹄子用布匹包裹著,以防止行軍過程中發出聲響,一切都是如此靜悄悄的。
這是甘寧手下的部曲,是他為了夜襲據守鴨池河渡口的叟夷營壘,而精心挑選出來的三百精銳。
他這次征討牂牁郡,一共帶了四千人,除了他本部的兩千人,劉璋又撥了兩千人到他帳下聽令。
根據消息,在牂牁郡為非作歹的是郡丞朱褒,而作為牂牁郡太守的景毅被郡丞朱褒囚禁了起來,郡丞的朱褒沒有如太守景毅那等的威望,能夠去煽動牂牁郡大族同他一起謀逆,牂牁郡的大族也就大多沒有附逆。
在越嶲郡、牂牁郡、益州郡三個郡中,牂牁郡的賊勢最弱,因此甘寧領著四千人,討平牂牁郡足以,
但是夜襲叟夷營壘,出動四千人太過招搖了,況且甘寧將襲擊時間定在了夜間,而大多士卒夜間兩眼一抹黑,不能視物,因此他挑選了三百能在夜間看見東西的士卒。
這時候作為前哨的趙六回來了,湊到甘寧身邊,對著甘寧輕聲說道:“校尉,叟夷的幾個暗哨我都已經解決了,前麵暢通無阻,直至叟夷營壘前都不會驚動叟夷。”
甘寧點了點頭,並沒有答話,帶著手下的士卒繼續安靜的前行。
不多時,他們就到達了據守鴨池河的叟夷營壘前,甘寧下達了命令,趙六帶著一眾騎士翻身上馬,等候著甘寧帶人打開叟夷營壘的缺口,好讓他可以騎馬踏營。
等趙六準備完畢,甘寧帶著剩下的二百四十餘人從林間衝出,大步踏向叟夷的營壘,到了這裡暴露的話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叟夷們縱使知曉了,一時間也做不出反應。
此刻叟夷的營壘中,一隊被安排守夜的夷人,正是昏昏欲睡的狀態,隻是強撐著沒有躺下,但現在也是依靠在作為柵欄的木柱上,口中哈欠連連。
突然有一名叟夷感覺大地震動了起來,他昏昏沉沉的腦海中露出一個地震的疑問,低頭看向地麵似乎又是平穩無比,他也沒有搖晃起來,但等他抬起頭來,他看到一眾正在向他奔來的人影。
‘敵襲。’這名叟夷麵露驚恐,他不明白,白天那群看到自家騎士出營就落荒而逃的敵軍,怎麼有膽量大晚上的跑來襲營。
他立即就拿起放在地上的銅鑼,嘭嘭嘭的敲擊了起來,一邊敲擊,一邊大喊敵襲。
隻是他沒敲幾下,一支利箭從對麵飛來,穿過柵欄的縫隙,直直的插進了他的喉嚨,緊接著的是哐當一聲,他手裡的銅鑼落到了地上,而後他的身體不自主的向後倒去。
雖然沒有更多的發出敵襲的訊息,但這名叟夷前麵的動靜,已經將整個叟夷營壘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叟夷營壘中一片沸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