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叟夷作亂於南中,益州百姓幾曾見過有刺史、州牧親身前往南中征討,不過劉璋一人爾,南中乃益州家中之事,劉璋親力親為的表現,讓劉璋在益州士民心中的形象甚為高偉。
董和嘴角露出一些微笑,區區盜嫂一事,縱使為真,也難掩劉璋在益州士民心中的光芒萬丈。太守陳實和他將這條流言看的如此的重,不過是為了表明自家的忠心,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市井上流言萬千,真真假假的,他這個成都令哪有那麼多閒心去管。
車聲轔轔許久,董和回到了離蜀郡太守府不遠的董氏府邸,看著這座頗為雄偉寬敞的府邸,他不由輕歎了一聲,這是劉璋的恩德,是他還不完的恩德。
成都居,大不易。
成都作為益州的州治,也是大漢西南地區政治經濟中心,不止蜀郡之人在成都購房置地,往往巴郡、漢中、南中的世家豪族都在成都購房置地,當然他們並不是要遷居到成都,而是在成都置辦一個屋宅,作為族人遊曆到成都後的休養之所,隻是這樣一來,人多地少,再加上大族通常擁宅數百間,流通在市麵上的成都屋宅就更少了,這就導致了成都的房價貴的離譜。
而作為從南郡遷徙到益州的董和,在劉璋的超拔下擔任了成都令一職,縣令的祿米一般在三百至六百之間,成都令作為類似京畿地區的長官,自然能拿到頂格的六百石祿米。
雖然領著六百石的祿米,但要考慮到董和不止一人居住在成都,他還有宗族老幼需要撫養,所以董和自然是買不起成都的屋宅,更遑論這間離州牧府和蜀郡太守府這兩個權力中心距離都近的屋宅。
也因此,起初董和是領著族人居住在成都城外,但他的老板劉璋考慮到這樣有些不便,不利於董和出任成都令後辦公往來,所以將這間屋宅賜予了董和。
這間屋宅原是彆部司馬張修的居所,但張修為張魯所攻,死在了漢中,所以這間屋宅就成了無主之地,賞賜給需要在成都城內辦公的董和,正是合宜。
到達董氏府宅門前的董和,將儘忠報效劉璋的心思收好,下了馬車,走了進去,在仆人的指引下前往了會客廳,見到了前來拜訪他的荊州使者蒯良,一番客套見禮完畢,各自安座好。
蒯良打量著麵前這位在成都士庶中聲望頗高的成都令,隻見董和身上所穿衣服的材質,非是蜀地世家豪強所鐘愛的蜀錦,也不是豪奢富商所穿的綢緞,而是和尋常黔首所穿的粗布。
蒯良不由在心裡暗自感歎了一聲,果然和傳聞裡一樣,董和行為節儉、粗衣素食,隻是裝扮如此的簡陋,卻不見董和有一點卑色,反而有一股子清貧樂道的滋味在其中。
另外據蒯良所知,董和不止於為人上有被稱道的地方,於成都令一職,董和秉承儒家仁恕之道,兼法家公平之道,約束豪強,抗衡世家,不使強者肆意,不令小民受屈,強不淩弱,眾不暴寡,因此董和在成都士庶中聲名顯著,有董青天之稱。
似董和這樣的賢才,還是南郡出身的賢才,沒有為荊楚所用,卻於成都大顯光芒,蒯良不免有替劉表感慨有滄海遺珠之痛,楚才竟為蜀所用。
但蒯良也清楚,似董和這樣小豪族出身的人物,家中沒有過兩千石的長輩,在荊楚隻怕難以出頭,可能憑借自身的才乾,董和能一步步坐到縣令的位置,但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出任就是一縣令,還是一州州治的縣令。
蒯良心中有思,無所隱匿的說了出來:“劉益州有識人之明,拔董君為成都令,甚為恰當,良聽聞自董君出任成都令後,躬率以儉,惡衣蔬食,防遏逾僭,為之軌製,世家豪強、奸猾之徒尤為憚之,然彼等亦無怨言,成都上下肅然,士庶傳頌,稱讚董君為‘董青天’。”
董和一臉淡然,沒有因為蒯良的稱讚沾沾自喜,他推辭道:“蒯良過言了,和隻是儘忠職守而已,卻是沒有那麼多的功績,至於‘董青天’之說,不過是些愚夫聲傳,實在令和慚愧。”
董和話題一轉,像董平一樣,問詢起了南郡的情況,家鄉故土,董和也是有所懷念的,蒯良自是又闡述了一遍南郡的近況。
董和和蒯良作為同郡之人,性情也有些相近,都是淡雅之士,很快兩人的交談愈發的熱切了起來,一直聊到了傍晚,董和自是留著蒯良吃飯。
“子柔兄,請。”
“幼宰,請。”
言語融洽的董和與蒯良,在對飲時,已是互稱表字,親近無比。
蒯良飲下一杯酒後,放下了酒杯,言語微妙的向著董和問道:“幼宰,如今南郡在劉荊州治下,已是安定祥和,兼之劉荊州是愛才之人,如幼宰一般的賢士,當會置之州牧府,或是外放兩千石,南郡故土,不知幼宰思否?”
“此間樂,不思楚。”聞言董和眉頭一挑,嘴角略微浮現一絲笑意,眼神意味深長的看向蒯良。
蒯良麵色一變,假裝不高興了起來:“幼宰,何相戲爾,豈有不思故土之人。”
“子柔兄,又豈有背主之人,切莫再言,請飲酒。”董和嘿然一笑,拿起酒杯向著蒯良示意。
蒯良知道招攬失敗,他搖了搖頭,歎道:“且飲酒,不言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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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