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奴,你等著,待我回頭稟告公子,把你千刀萬……啊啊啊……”倒地後的王生破口大罵,隻是罵到一半的他,因腿上的創傷,痛的嗷嗷直叫了起來。
轉念想到不遠處還在虎視眈眈的張任,王生忍著小腿上疼痛,想著翻身上馬,可是幾番嘗試下,他都因腳上的創傷而沒有成功,最後一次嘗試失敗的時候,他看到高居白馬上的張任冷漠的麵孔。
“張校尉饒命,饒命啊。”王生不再奢求爬上馬去,他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向著張任哀求。
張任卻是沒有搭理王生,而是下馬朝著走到近前的吳莧施禮道:“吳夫人。”
關於吳莧這位夫人,張任聽到過一些相關的流言,流言裡說是劉瑁吳莧夫婦不和,可前麵聽王生說殺了吳莧向劉瑁複命的話,這讓張任有些吃驚,夫妻間竟是不和到了這個地步,但張任並沒有過多的展開遐想,他並不太關注他人夫婦的私事。
吳莧麵色波瀾不驚,婉婉欠身回了一禮,沒有過多的交接言談,她朝著王生問道:“三公子現在何處,趙中郎將現在何處。”
聞言張任將目光看向王生,等著王生開口,吳莧問出的話題,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同時他心裡有些詫異,詫異吳莧的表現過於鎮定了,不過他也沒有太過意外,畢竟吳家子弟多為將校,吳府武風甚行,料想吳莧當是沾染了些武風,因此麵對騎卒的來攻,沒有如同尋常女子一樣驚慌失措。
“聽三公子和趙中郎將商議,說是要往巴西郡而去,估計現在到了沱江的渡口。”王生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劉瑁和趙韙的謀劃給說穿了,機智的他更是給出了劉瑁和趙韙當前位置的推斷,為了保住自家的小命。
知曉了劉瑁和趙韙的行蹤,張任有了尋覓的方向,他想著立即往東而去,縱使他現在所領不過百餘騎,但憑此可以騷擾趙韙部曲行進的速度,然後等他所統領的大部隊騎兵追隨他的蹤跡到了後,秋風掃落葉一般的,為他的明公清掃掉劉瑁和趙韙這兩個禍害。
察覺到了張任意圖的吳莧,對著張任言道:“校尉請便,今日救命之恩,日後吳家自當酬謝。”
“此乃任分內之事。”張任婉拒了一句後,就此向吳莧告辭,招呼了一聲手下的百餘名騎兵,另外派遣人手通知黃權,告知黃權劉瑁和趙韙的動向。
兩刻鐘後,張任在道路的儘頭看到了一隊人馬,他認出了為首的頭領,乃是校尉李異。
領著趙韙手下百餘名騎兵,為趙韙刺探西麵消息,以免趙韙部曲在渡過沱江的中途被敵人半渡而擊的李異,老於兵事的他,在道路的前方出現灰塵時,一眼就辨識出了來敵的人數,百餘騎左右,和他手下騎卒的數目相差無幾。
因此李異隻是派遣人去通知趙韙,讓趙韙知曉已有追兵到達的消息,趕緊渡過沱河,卻沒有帶著騎兵跑回沱河渡口,他打算依仗自身的武力,解決掉眼前的這第一批追兵。
“我道是誰,原來是張書吏。”李異打馬越眾而出,他認出了張任,但他卻沒有喊著張任現如今的職位,而是喊著張任為書吏,以前的時候,李異和張任有過一麵之緣,故而李異知道張任早年但任過的書吏一職。
喊著張任為書吏,並不是李異想要激怒張任,而是他對張任一朝得勢,從一個小小的書吏,越級跳到和他一樣的職位,讓辛辛苦苦攀登到校尉一職的他,心中甚是不爽。
張任聽著李異喊他張書吏,麵色卻是和古井一般,沒有任何的波瀾,看不出一點憤怒的樣子,對此如是毫不在意。
“李校尉糊塗了,任蒙明公垂青,現在和你一樣,擔任著校尉的職位……嗯,準確點來說,是驍騎校尉,有稱號的校尉。”
李異麵色有些掛不住了,他眉頭擰成麻花一樣,陰陽怪氣道:“張書吏你當真是好命,如他人,校尉一職隻怕十年八年也拿不到,如你,卻是小人一朝得勢,從一介小小的書吏登上了校尉的位置。”
緊接著李異切齒道:“想我李家,身為豪族,我祖父那一代擔著的是曲長一職,我父親那一代擔著的是都尉一職,到了我這一代,才走到了校尉一職,我李家三代人的拚搏,才打下如今的基業,才有了我校尉一職,你張任不過一介寒門,哪裡比得上我李氏家學淵源,一脈相承……那劉使君,當真是個眼拙,竟是看重你個寒門出身的賤種,任命你這樣的人擔任校尉,卻不能識得我這樣的英才。”
李異很憤怒,很不爽,在他心目中,如張任這樣出身寒門的人物,就該老老實實的擔任書吏,不該有著向上攀爬的念頭,就算有,也應該隻是去擔任百人督,屯長這樣的軍職,家世淺薄的張任,怎麼也不配和他這個豪族出身的將種一樣,擔任著校尉的職位。
張任麵色依舊沒有波動,但語氣嚴厲了一些:“李校尉,我的出身是不好,不過是一介寒門,早年我的父親還從事過行商的事情,在成都市販賣馬匹……可大丈夫豈是由著出身去斷定日後所處的位置,你須知,陳王言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想昔年的蕭相國,不過是沛縣的主吏掾,而淮陰侯的出身更加不好,青年時貧困無比,到處蹭吃蹭喝……可見出身和日後的成就,是掛不上鉤的,李校尉雖是出身豪族,可我看你的眼皮子著實淺薄了些,沒有世家大族的底蘊。”
“此外,李校尉,你說我出身不好可以,我的確出身不好,這沒有什麼好遮掩的,可以由著你說。可是你不能說明公的不是,說什麼明公眼光不好,明公素來有識人之名,明公說我能擔任校尉一職,我張任自是配得上校尉一職。”
“奇談怪論,不知所雲。”李異對張任的話充耳不聞,更是言語挑釁道:“說什麼識人之明,我可是聽到一些風聲,其實憑著張書吏你在梁平一戰的功勞,擔不得校尉一職,更彆說什麼勞子驍騎校尉……隻是張書吏一張臉蛋長得不錯,極是粉嫩,入了劉使君的眼,所以拿到了校尉一職,更是當晚就被劉使君拉去侍寢了。”
“哈哈哈。”李異說到這裡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中諷刺意味甚濃,他覺得自家的這個推斷沒有問題,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張任為何能爬到校尉一職上。
聽到李異這般不堪的言論,張任大怒,挺槍躍馬,不一合,刺李異於馬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