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霹靂車(1 / 2)

走馬嶺上,新陽平關。

“犬養的,竟是直直的鬨騰了一夜,攪得人一夜睡不安穩,不得安寧。”脾氣火爆的祭酒楊帛雙眼通紅,眸子裡麵密布血絲,他朝著山下列陣的蜀兵罵上了一句,接著歎了口氣:“這蜀兵白日裡又來攻城,是急了眼嗎?”

“不分晝夜,或是侵擾,或是來攻,蜀兵看上去當是急了眼……不過想來也是,蜀兵阻於我關前已有十餘日,劉璋小兒自然不免焦急。”孟達肯定了楊帛的推測,他的精神比楊帛好些,畢竟昨夜楊帛是一直值守在城頭,提防蜀兵前來偷城,而孟達昨夜睡上了幾個時辰,再加上年輕力壯,精力恢複的也快。

見楊帛麵色憔悴,一臉的憊意,軍司馬李休開口慰問道:“楊祭酒,你且先下去睡上片刻,這裡有我和孟君盯著。”

“諾,那就有勞司馬和孟君了。”楊帛也不推辭,一夜未眠,他著實有些困乏,佇立在城頭,隻覺精神不振,昏昏欲睡,強行留下來對守城也沒有太大的幫助,倒不如下了城頭,好好休息一番。其次今夜說不得蜀兵又來城下敲鑼打鼓,到時候還得他輪班守在城頭才行。

楊帛向李休和孟達各自拱手示意後,大步下了城頭,往營帳走了去。

“咚、咚、咚……”

聽著山嶺下傳來的擂擂鼓聲,見著蜀兵排兵布陣,一隊隊的向著山嶺上穩步踏進,李休麵色沉重,昨夜他帳下的士卒大抵是沒有休息好的,隻在後半夜用絲絮塞入耳中,隔絕蜀兵鑼鼓聲後,方才休息了數個時辰。

李休身為一軍主帥,對手下士卒的精神狀態是細膩觀察的,自是察覺到了睡眠不足的士卒精神不太振奮,一個兩個不時掩口打著哈欠,眼神沒有聚焦起來,這種狀態下迎敵可不太妙。

‘今日當是有一場惡戰了!’

在帳下士卒精氣不足,故而對今日戰事有些緊張的李休,開始針對蜀兵的進攻做起了相應的布置:“孟君,勞煩你前去據守左側營寨。”

李休說著勞煩二字,但他的語氣不是打著商量的口氣,而是通知孟達的語氣。

其實作為一軍主帥,擂鼓聲一響,全軍自然唯李休馬首是瞻,他的話容不得任何質疑和悖逆,就像他前麵對祭酒楊帛所說的話,隻一聲吩咐下,楊帛就下了城頭休息,他要想孟達去據守左側營寨,如對待楊帛一般吩咐一聲足以。

不過李休這裡有著他的考慮,一則孟達出身不錯,為人又有才華,二則孟達這段時間來全心全意的為他出謀畫策,沒有因為蜀軍勢大而做出騎牆觀望的行徑,稱得上是個忠義之士。綜合考慮孟達能力和品德,他就不能像對待楊帛那個武夫一般過於直白,需要拿出士人的委婉,言語上寬和一些。

“諾。”這裡孟達領下命來,他自是對李休的命令沒有二話,寄人籬下的他沒有什麼資本對李休的命令有意見,隻能聽之任之,由著李休指東往東,指西往西。

孟達往著左側營寨闊步而去,領著孟氏的部曲守禦了起來,李休則接著下達命令,他對著李氏的子弟李二言道:“李二,你去右側營寨堅守。”

“諾。”李二領命而去。

就在李休指揮守禦的時候,眼瞧著蜀兵已經是登上了山嶺,就快到了他所立營寨的前方,準備著今日的強攻。

“真是犟的很。”李休無力吐槽,蜀兵連日來攻打新陽平關,雖然沒有成效,但還是不知苦累的來攻,直如性格倔強的蠻牛一般,明知道前方是堵牆,還偏要去撞個頭破血流才肯罷休。

“咚、咚、咚……”

擂鼓聲震天響起,分彆來自守禦的李休一方和進攻的蜀兵一方,兩邊的鼓手不憐惜氣力的死命敲打著牛皮大鼓,打算蓋過對方的鼓聲,鼓舞自己一方的士氣。

而兩方的士卒,現在已經是交起手來了,一如往常,陷陣校尉沈彌披著重甲,領著刀斧手,靠著校尉婁發所領弓箭手的火力壓製,前去破壞新陽平關的營寨,打算拔除掉新陽平關城池外的柵欄,摸到新陽平關的城牆下。

孟達看著近前的蜀兵,直道一聲晦氣,他並不想同蜀兵交戰,隻想騎牆觀望形勢如何,在勝負將分出來的時候站到勝利的一方去。他不太想親身下場,耗費孟氏部曲的兵力,孟氏部曲可是他的立身之本,在這亂世之中,唯有自家的子弟才是能信得過的,用得上的。

可局勢由不得孟達做主,如今漢中一方和蜀兵一方勝負未分,蜀兵勢大,但拿不下陽平關,隻能望漢中而興歎,漢中雖能坐穩主場,但勢力較小,日後的事情很難說。這種近乎平衡的勝負情況,孟達隻能心中猶疑,不敢輕易押注,萬一押錯了寶,毀掉的不止他一人,他肩上可是挑著孟氏宗族的命運。

因此孟達隻能指揮起了帳下的部曲,按照眼下他的角色身份,堅守起了營寨,他先是讓弓箭手不斷發射弓矢,去阻礙蜀兵的接近,而後在蜀兵快接近時,令弓箭手退下,長矛手頂了上去,隔著柵欄向蜀兵發起猛烈的攻擊。

……

舊陽平關城頭上,治頭大祭酒張衛的麵色萎靡,近乎一夜未眠,隻是偷摸著歇息了片刻的他,這個時候隻想好好睡上一覺,但見著蜀兵又開始攻打新陽平關,他心裡擔憂,強撐著佇立在了城頭,逼迫自己這個主帥拿出精氣神來,作為全軍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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