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甘寧定策(2 / 2)

隨著甘寧的一陣大笑,甘九隻覺有些心虛,他糯糯道:“渠帥,是不是我說的有些謬誤。”

甘寧伸出手大力一拍甘九的肩頭,眉色間皆是開懷,他誇耀道:“我就說嘛,我家阿九非是常人,以往隻是不願動腦子而已,如今沉思一番,不就得出了一條好計策。”

“渠帥,是我說對了嗎?”甘九還有些懷疑,不敢置信甘寧的話,他眉目間露出一點喜色,向著甘寧求證道。

“當然是對的。”甘寧點頭,他肯定道:“涼州之兵向來精悍,哪裡會把我們蜀兵放在眼裡的,且觀察李榷、郭汜的行事軌跡,亦是多有明證……我這段時日來一直堅守不出,也是為了驕縱彼心,如今時機快到了,當是可以給李榷、郭汜二賊一個大大的驚喜。”

甘九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城外李榷、郭汜的營寨中。

向來多有嫌隙、且曾經交兵廝殺的李榷、郭汜,眼下二人卻是如親兄弟一般共臥一榻,一則以示對對方沒有防備,二則對對方展露出絕對的信任。

“啊~~~。”

郭汜連打了幾個哈欠,表明他處於困乏的狀態,可他眼下著實難以安睡,隻得耷拉著個黑眼圈,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

“我說郭阿多,你到底睡不睡,一直哈欠連連,攪了乃公的好夢。”被郭汜哈欠聲驚醒的李榷,帶著怒氣向郭汜噴了一句。

郭汜被李榷罵了一句,他也不惱怒,隻是反問道:“我說稚然,你怎麼能睡的著,這種情形下你睡得著覺?有點心肝沒有!”

郭汜很是疑惑,陳倉一失,關中門戶大開,益州牧劉璋正磨著刀子準備宰了他二人,雖說不上命懸一線,可也是身處危局當中,他是夜夜不得安枕,可李榷卻是夜夜呼嚕聲震天響,讓他很是懷疑李榷到底有沒有在憂心他們的將來。

“誒。”被郭汜這麼一攪和,李榷的睡意也去了一二分,現下是難以入睡了,他直直的歎了一口氣:“郭阿多,你平時不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什麼事都不放在心頭嗎?怎麼今日這般的扭捏,像個未出閣的小娘子……劉璋小兒還沒領兵前來呢,你就怕成這樣,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等到劉璋小兒真來了,你還不得當場嚇尿。”

“話不是這麼說的。”郭汜難得的露出憂色:“以往我們跟著董相國,雖是說遭了不少人的記恨,可日子是快活的,加官進爵不斷,後來董相國死了,我們殺了司徒王允為董相國報了仇,日子還是快活的,加官進爵也是不斷……可最近卻是走了黴運,天子跑了,陳倉丟了,來到這裡,陳倉的守軍和個縮頭烏龜一樣,我們一時間拿他沒有辦法,眼下我總感覺,我們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為人小憨的郭汜,近來冥冥之中總是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未來他的日子會不好過,說不得沒得過了,是以他時時憂懷在心。

“什麼好日子到頭了,我們的好日子還長著呢。”李榷啐了一口,連連呸了幾聲,一雙眼睛鄙夷的看著郭汜,像是要郭汜將說過的話咽回去。

“區區蜀兵,怎生是我們涼州人的敵手,不說以一當百,就算以一當十,我們兩家合軍有萬餘人,可當蜀兵十萬,當依我看,劉璋小兒連年興兵,當是掏不出十餘萬的大軍前來。”

李榷激勵著郭汜,用言語鼓勵郭汜振奮起來。

“況且涼州的羌胡渠帥們有書信回告,言他們正收拾行裝,不日就會前來助陣,此外關中諸將,也大多願意出手相助,不願蜀兵踏足關中,壞了關中的平衡……以此度之,我們能聚攏的兵力可不下三萬人,有三萬能戰的精卒,管教劉璋小兒隻要敢前來,便是丟盔棄甲,奔逃回蜀地的結局。”

“誒呀呀。”郭汜聽的心情越來越激蕩,他上前環抱著李榷道:“稚然,你真是我的蕭何呀!”

‘蕭何?’李榷麵露疑惑,忽的他突然明白了郭汜的意思,一把推開郭汜道:“什麼蕭何,蕭何乾的是鎮國撫民,給餉饋,不絕糧道的活,我這是運籌帷幄,當是張良張子房……你這個盜馬賊,就是不讀書。”

“對對對,是張子房,不過都一樣,隻要稚然你明白我的意思不就行了。”郭汜樂嗬嗬的道了一聲:“說起來也隻有稚然你能懂我,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等等。”李榷突生疑竇,他麵色不善的說道:“你這廝把我比作張子房,你豈不是就是高皇帝!好你個郭阿多,好你個盜馬賊,竟敢占乃公的便宜。”

“沒有,沒有,我郭汜絕無此意。”郭汜立即辯解道。

“切。”李榷不屑的道了一聲:“諒你就算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高皇帝何等的人物,你隻能算他的九牛一毛,不,你就連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都不算。”

“那是,那是,我若是有高皇帝的九牛一毛,那都是我郭汜的榮耀。”郭汜點頭稱是,他對那位中年起兵,從一亭長登上天下之主位置的高皇帝,是敬佩的五體投地,因而雖是李榷這般貶低他,他卻是能接受下來。

這裡郭汜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惜韓遂和馬騰生了嫌隙,互相戒備,不肯攜手前來,不然我們的勝算就多了幾分,還有段煨,在華陰督農講學,也是不願前來,不如張濟兄弟,一接到書信就說要來,這才是我們的好兄弟。”

“韓遂和馬騰若是來了反倒不美。”李榷從鼻孔中噴出一道氣:“韓遂奸猾似鬼,馬騰粗枝大葉,若是來了,隻怕會同我們鬨出事來,還有那段煨,前番天子途徑華陰,他是畢恭畢敬,若是他來了,隻怕會成為內應……這有時候,人多不如人少,人少尚且能團結一心,這人多起來,是人是鬼,我們難以分辨,反倒成了害處。”

“稚然你說的是……”郭汜點著頭,他對出謀劃策這種事情難以應付,是全然托付給李榷的,如今的時節,他對李榷是言聽計從,隻求保住自身這條小命,再快活上個幾年,方才不枉此生。(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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