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都尉遣我來請令,是否要放彼等入城。”
李傕和郭汜聞言,二人不自覺的對上了一眼,眼中儘是狐疑。
郭汜立即問詢了一句:“可瞧見他們的模樣,是不是真的是我麾下的士卒。”
“這些人抵近城門不遠,夏都尉瞧了個仔細,其中有不少熟麵孔,卻是我軍中士卒。”親衛有問有答。
郭汜臉上狐疑之色稍稍消減,他點了點頭道:“既是我麾下士卒,那就先放進城來。”
言罷郭汜朝著李傕笑道:“劉璋小兒假仁假義,竟是釋放了這些人,卻不知這些人心向我涼州,兜兜轉轉返回了長安城,又即要同劉璋小兒相抗。”
這裡親衛聽得郭汜的命令,他正待領命,可李傕擺了擺手,止住了想領命而去的親衛。
“怎麼了,稚然,有什麼問題嗎?”郭汜麵露疑惑,他不知道李傕緣何阻止了他的命令,歸來的即是他軍中的士卒,自當放入城內才是。
李傕揪然著麵色,他眉宇間的狐疑甚重:“阿多,你不覺得不對勁嗎?”
“有什麼不對勁的。”郭汜為人小憨,神經有些大條。
“這些被釋放的俘虜會返回長安這件事,你覺得劉璋小兒會猜不到嗎?就算劉璋小兒猜不中,那賈文和會不進言嗎?”李傕一雙眸子精光閃耀,仿佛看穿了一切。
“這是一個陰謀,八成還是出自賈文和之手,想必是賈文和出謀劃策,讓劉璋小兒釋放這些俘虜,這些人中說不得摻入了一些蜀兵,我們若是大開城門,這些人必然會趁機發難,奪取城門。”
“夏育看了,這些都是熟麵孔。”郭汜反駁了一句。
李傕冷笑一聲:“熟麵孔!”
“昨夜被俘到今早,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被劉璋小兒招誘,歸順了劉璋小兒也說不定,這些人不可信,更不可能放入城內……若是這些人入了城,隻怕你我的性命就危殆了。”
李傕說到最後,他搖頭歎了一句。
“那怎麼辦?”聽到事關自家性命,郭汜同李傕一樣小心了起來,儘管這些人都是他的麾下士卒,可和他的性命相比,那是無足輕重的。
李傕輕撫長須,他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對著來報信的親衛發令道:“去,告訴夏育,讓他自城頭發箭,射殺驅趕這些人,好讓劉璋小兒知曉,他的計策淺陋,卻是被我識破了。”
親衛聞言,瞥了一眼郭汜,但見郭汜默然一二刻後點了點頭,他忙不迭的領命而去。
待報信的親衛離去,郭汜向著李傕讚道:“劉璋小兒身處第一層,卻不防稚然你已經在第二層了,窺破了他的奸計。”
“那是。”李傕誌得意滿的道了一句,他的字典裡沒有謙虛兩個字。
"這一次當可扳回一局。"連番吃虧的李傕心中暗自道了一句。
……
華陰。
寧輯將軍段煨細細觀閱著間細遞來的情報,關於益州牧劉璋和李傕、郭汜爭雄的情報,良久,他撫須微笑,向著功曹段譽說道:“功曹,看來我的選擇沒有錯。”
一邊說著,一邊段煨將手中的絹布遞給了功曹段譽。
段譽上前雙手接過絹布,同樣仔細的觀閱了起來,不多時,他將絹布放置到段煨麵前的案幾上,雙手一拱,向著段煨道喜:“李傕、郭汜敗逃長安,如今孤城一座,形勢危殆,朝不保夕也。”
說到這裡,段譽慶幸了一句:“若是將軍前往長安助陣李傕、郭汜,隻怕也會落入李傕、郭汜今日的危局之中,以此可見將軍明智見機,非常人所及也。”
段譽這裡似是想起了什麼,他撫掌道:“前番劉益州遣使程鬱至此,將軍好生招待,不曾慢待,想必劉益州那裡是留了名的,若是劉益州得了關中,將軍不僅自保無虞,說不得還有一場富貴。”
寧輯將軍段煨聞言嘿然一笑,"先見之明"、"見事知機",段譽對他的誇讚很是讓他開懷。
“聞得劉益州仁德無雙,且信義昭明,是世間無二的明主,而如今李傕、郭汜窮途末路,早晚覆滅,關中將有新主也……我思當遣人問候劉益州,向劉益州表明我的歸順之心,不知功曹願往否,代我向劉益州表明?”
段煨升起了投效歸順劉璋的心思,前麵程鬱到此,他隻是保證不相助李傕、郭汜,並未真正投效劉璋,而如今劉璋聲威正隆,他想著還是早早的投入劉璋麾下才是。
“將軍有令,譽自當效命。”段譽拱手領命,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作為使者,攜帶段煨投效之意到那位劉益州處,於他、於段煨,都是一樁美事也。
“好,那便勞煩功曹去府庫看看,挑選幾樣能入眼的禮品,給劉益州送去。”段煨見段譽慷然領命,他續而吩咐道。
“諾。”段譽應了一聲,倒退走了幾步,就此向著府庫而去,作為段煨的功曹,他對府庫中的珍奇異寶是了解的,幾步之間,他就在心中就挑選好了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