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點了點頭,隻是不再答話,張既的意思,他又何嘗不明白。欲成大事者,以人為本也,如今的關中之地沒有人,他想成就的霸業也就如同無根之水,須得早早的充實關中的人口才是。
……
天水郡,安狄將軍馬騰的駐地。
身處中軍大帳的馬騰,眼下正在中軍大帳內來回的踱步,顯示出他如今的心境是如何的煩躁不安。
要知道,前麵得到益州牧劉璋舉薦的他,出任了涼州牧一職,在他的兵鋒所指下,舉涼州之地,無人不敢臣服於他,唯有一韓遂據守金城郡,無意降服,然很快就為他所破,金城郡也被他拿下。
這樣一來,整個涼州,便是全部置於他這位涼州牧的麾下了。
不過令馬騰未曾想到的是,敗走的韓遂竟是死灰複燃,重振了韓氏的旗鼓,韓遂更是招誘羌胡,襲擊殺死了他留在天水郡的妻小,幾近滅了他的滿門。
聞訊之下,馬騰立即引兵自金城郡離開,向著天水郡趕赴而來,同韓遂交兵對壘,欲報妻小之仇,隻是兩邊相攻旬月,竟是不分勝負的情況。
本來馬騰仗著手下有馬超和龐德這兩位健將,拿下韓遂自然是不在話下,隻是未曾料到,韓遂不知從哪裡招攬來了一名喚作閻行的驍將,閻行的武藝竟是和他的兒子馬超不相上下,一時間,兩邊發生的這場戰事自然焦灼了起來。
"難啊。"馬騰一邊走著,一邊心中歎息的一句。馬超作為他的庶長子,他原本是不怎麼喜愛的,不過馬超長大後,武藝超群,難有人敵,於是他親近了這位庶子,想著依靠這位庶子為他拿下一片基業,沒想到竟是不得功成。
於馬騰在中軍大帳內來回踱步的時候,中軍大帳的簾帳這時被人掀開,一身戎裝的的馬超和馬休闊步走了進來,今日卻是馬超和馬休分彆前去臨陣對敵。
“如何?”馬騰見著馬超,立即問詢上了一句。
馬超搖了搖頭,他麵色有些不太好看:“父親,那閻行武藝不下於我,雖是我同他攻殺百餘招,但確乎難以拿下。”
“不過我有信心,定然能……”
就在馬超準備向馬騰拍胸膛、打包票,誓言為馬騰拿下閻行,並誅殺韓遂,報得大仇的時候。
那邊馬騰在聽到馬超未能拿下閻行後,他立即就麵沉如水,臉色變得凝重,片刻後他轉頭看向了馬休,向著他的嫡子馬休關懷的問上了一句:“休兒,今日之戰,不曾負傷吧?”
馬超的話被打斷,他臉上閃過了一縷尬色,同時在聽到馬騰對馬休的關懷時,他的神色變的有些黯淡。
“孩兒無甚大事,隻是兄長他……”馬休指著馬超,他體貼的說道:“今日兄長同閻行交兵,廝殺的甚為激烈,閻行那廝的長矛被折斷後,用斷矛攻向兄長的脖子,險些害了兄長的性命,兄長今日卻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哦。”馬騰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然後他轉向馬超,不帶情感的關懷了一句:“超兒辛苦了。”
聞著馬騰的這句關懷,馬超方才神色上的黯淡一掃而空,他的神色突兀的十分激蕩,他拱手正欲發言,向馬騰拉近一二父子間的親誼。
但馬騰隻是一句關切之後,就不再看向馬超,而是自顧自的喃喃道:“若無閻行,則韓遂易下也,而韓遂一下,則舉隴右之地,孰能是我馬騰的敵手。”
“當真可恨。”馬騰罵罵咧咧了一句,他恨極了這個突然跳出來的閻行,阻礙了他一統隴右的大計。
馬超見此情狀,他不自然的將拱起的雙手放下,身體自覺的站到了一旁,神色顯得有些落寞了起來。
“將軍,蜀軍,蜀兵……”在中軍大帳內氣氛略顯低沉的時候,一聲叫喚從帳外傳來,聽音色是龐德,而聽語氣,龐德當是十分的躁動和情急,是以人未至而聲先至。
很快,發聲的龐德掀開了簾帳,近乎是衝進了中軍大帳。
“蜀兵?蜀兵怎麼了?”馬騰麵色有些不悅,他對龐德這般急躁的作態略有不喜,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問上了一句。
“蜀兵、隴道、略陽……”疾步跑來的龐德喘著粗氣,卻是一時間難以將他知曉的信息完完整整的講述出來。
"蜀兵、隴道、略陽?"聽著這幾個無法聯係到一起的詞語,馬騰不免皺起了眉頭,若說蜀兵,蜀兵不是還在同李傕、郭汜交兵嗎,與隴道和略陽有什麼乾係。
馬休為人貼切,他拿來一杯酒水,向著呼吸急促的龐德遞去,龐德接過酒水後一飲而儘,一杯酒下肚後,他得到了舒緩,氣息變的不再是那般急促。
“將軍,蜀兵自關隴道而來,如今已經占據了略陽,這是斥候最新遞來的消息。”龐德在氣息稍稍平勻之後,他快人快語道。
“啊。”馬騰聞言,他的臉上露出驚容,這件事超出了他的接受和理解的範圍,那位益州牧劉璋明明答應舉薦他為涼州牧,緣何派兵占據了關隴道和略陽。
而且蜀兵有餘力兵發涼州,豈不會說蜀兵已經擊敗了李傕和郭汜,李傕和郭汜怎會如此的不堪攻伐,要知道他昔日會同韓遂一起攻打長安,可是見識過李傕、郭汜麾下銳卒的厲害,大敗而回,不得已逃奔回了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