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父子該不會輪流在這裡睡吧?
就算是一塊過來睡,這種事他們也做得出來。
沈亭州洗好手出去時,李家父子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幽怨。
其實隻要宋青寧不用那種看偶像的崇拜目光看著沈亭州,他們仨都挺正常的。
沈亭州假笑,“沒事的話,那我先回去了。”
宋青寧想留沈亭州吃午飯,但感覺這種特殊的日子,沈亭州應該會更想跟家人,或者是許殉先生在一起。
李牧野愉快道:“沈醫生,那我送你。”
沈亭州衝屋裡的人含笑頷首,然後快步朝外走。
李牧野把沈亭州送到電梯口,“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沈醫生。”
“沒事。”沈亭州順嘴問了一句,“宋先生要去讀Z大,你們全家……”
李牧野毫無城府,大咧咧說,“我們家商量了一下,還是要尊重寧哥的意思。反正我不著急,寧哥可以慢慢想,什麼時候想通什麼時候再做決定。”
“不過——”李牧野嘿嘿一笑,竊喜道:“我不像我大哥跟我爸,我沒有公司,我可以經常去看寧哥,甚至陪他一塊讀書。”
在時間陪伴上,二世祖擁有絕對的優勢。
見他們不會阻礙宋青寧的學業,沈亭州沒再多問。
電梯到了,沈亭州走了進去。
李牧野笑著揮手,“再見沈醫生,改天一塊吃飯。”
等人走了,李牧野朝回走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剛才沒暴露什麼吧?他沒說什麼奇怪的,會令沈醫生多想的話吧?
應該沒有!李牧野感覺沈亭州在這方麵挺遲鈍的,不會察覺到什麼。
李牧野一顆心放回到肚子裡,愉快地回去找宋青寧-
離開小區,沈亭州開車直奔家。
他沒有騙康棋喬,他真的跟許殉說好回去吃飯。
到家後,迎接沈亭州的是一個明媚的小許,隨著他的靠近,明媚小許收起了明媚。
沈亭州:?
許殉在沈亭州身上嗅了嗅。
沈亭州一臉納悶,“怎麼了?”
許殉不顧沈亭州的後仰,在他脖頸嗅了兩下,仿佛一條緝毒犬,嚴肅道:“你身上有一股怪味。”
沈亭州抓起自己的領口聞了一下,“可能今天運動量大,有點出汗吧。”
許殉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是小妻子的味道,你見到他了?”
小妻子是許殉給宋青寧起的外號,沈亭州好笑之餘又感到不可思議。
沈亭州好奇,“怎麼聞出來的?”
許殉挑眉,“你今天真見到他了?”
沈亭州沒隱瞞,“見了,他腳扭傷了,我幫忙看了看。”
許殉輕哼了一聲。
沈亭州一直不理解李家三父子為什麼會對他有微妙的敵意,也不理解許殉為什麼會對宋青寧有微妙的敵意。
許殉不掩飾自己的態度,學宋青寧叫沈亭州:“學長。”
沈亭州:……
許殉夾著嗓子怪聲怪調叫他學長的語氣,跟沈亭州在宋青寧那兒聽到的“願你內心永遠安定有力量”一模一樣。
沈亭州摁住他的臉,眼底帶笑,“好好說話!”
許殉做了一個金魚嘴。
沈亭州徹底繃不住了,但仍舊“教育”許殉,“他隻是我的小學弟……”
許殉搖頭晃腦,夾聲夾氣地學沈亭州,“小學弟。”
沈亭州:……
沈亭州不理解許殉排斥宋青寧的點,愣愣地問,“為什麼?”
論粘人程度宋青寧比不上賀子探,論豪放也比不過蘇俞,許殉對他倆都沒有這樣……誇張。
許殉不說話。
沈亭州用掌心擠著許殉的臉,“小許?呼叫小許,小許在家嗎?”
許殉閉著眼睛說:“離家出走了。”
沈亭州笑了,“我是真不知道為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
許殉撥開沈亭州的手,反過來捧住沈亭州的臉,“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你高中的樣子!”
沈亭州一愣,沒想到許殉會計較這件事。
不過,他隨後想通了另一件事——
難怪李家三父子這麼警惕他,因為他們打從心底裡希望,在宋青寧最弱小無依,備受欺負的時候,拯救關懷他的人是自己。
他們對沈亭州的警惕戒備,其實是源於內心的遺憾。
同理,許殉對宋青寧的排斥也是一樣的。
許殉湊過來,近距離看著沈亭州,滿含醋意地說,“我不喜歡比任何人,晚一步認識你。”
他也想見一見沈亭州高中的樣子,那個少年意氣,很多人心目中白月光般存在的沈亭州。
如果那個時候他就認識沈亭州,或許他們能談一段純真的校園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