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不緊不慢地撮一口清香的茶水入喉,眼也未抬,“五王妃。”
袁黛惜未曾想婆婆與太後間說話會突然提及自己,心微微一驚,起身朝主位畢恭畢敬地應,
“兒臣在。”
太後掀動茶蓋,看向端坐一身素白的閆太妃,話卻是對袁黛惜說的,
“近來府中可是無事可做?若是的話,哀家這有兩張孔雀東南飛的屏風圖,待會可一並拿回府中。”
“哀家記著先皇最歡喜孔雀,閆妹妹若是也無事,可與王妃一起繡,明年先皇忌日時奉上正好。”
在場的但凡是聰明人,都能聽出太後這是拐了彎地在說閆太妃是不是閒地,
很可惜南宮海棠並不在聰明人之列,隻當老妖婆不想管三皇兄的婚事,
自己不想繡的屏風丟給母妃和皇嫂繡,太後不管事又愛擺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故也沒發作什麼,隻翻了個白眼想著回去定與皇兄告狀,
讓皇兄到大皇兄跟前說說這事,皇嫂也就算了母妃上了年紀做針線活眼睛如何能受得了。
宋卿為閨中好友提起的心放下,執起茶盞掩麵,連帶著遮掩嘴角不合時宜翹起的笑意,
母後平日與老頑童般,以至於容易讓人忘了母後是上一任宮鬥冠軍的這層身份。
“兒臣……”
“是。”
閆太妃沒有讓自己兒媳婦夾在中間為難,起身規矩地朝太後福身,
“是妹妹思慮不周唐突了,姐姐莫怪。”
太後拂了拂手讓兩人都坐,目光從婆媳兩人身上落向柔音,
“哀家記著你是兵部尚書家的嫡女柔音,與皇帝年歲相當,可有婚配?”
此話一出,廳堂內幾人的臉色與反應皆不一樣,
閆太妃與袁黛惜皆是心思縝密通透之人,深知太後如此問定不是要給帝王選妃的意思,
柔音也深諳其道,可因心係著帝王難免會抱有一絲僥幸的希冀,起身低眉順眼柔聲答,
“回太後的話,家父家母尚未給臣女擇夫婿。”
南宮海棠之所以兩次都帶柔音進宮,就是因為知道南宮禦與柔音‘伯牙鐘子期’的美談,
故意將人帶來隔應宋卿這個魅惑君王的大皇嫂的,怎麼可能錯過眼下這樣一個好機會,
將對太後的不滿暫時拋之腦後,自以為讀懂太後話裡的言外之意,
拉扯開身旁袁黛惜牽著自己的手,騰一下從座椅起來來到柔音身邊,做出一副俏皮的模樣,
“母後您不知道,柔音姐姐人美心善又奏得一手好琴,京都城裡上門提親的公子,
都快踏破兵部尚書府的門檻,可一個個都失望而歸,就因為柔音姐姐在等她的鐘子期!”
“公主!”
柔音輕輕拉了拉南宮海棠,姣好的臉臉色並不好看,自己說到底是未出閣的官家小姐,
就算是心悅帝王也不能這樣光明正大地說出來,終歸對名聲不好。
南宮海棠反握住柔音的手,毫不在意地說起來,“柔音姐姐你拉我做什麼,本來就是嘛,
難道你心悅之人不是大皇兄嗎,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我大淵民風開放,沒人會在意這些,再說了你看看本公主的大皇嫂,
皇兄還沒立後的時候與皇兄感情頗深,皇兄現在為了皇嫂還要遣散後……”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