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黎雪側眸,看著宋卿篤定的神情又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棉襖裙袖下的手悄悄握緊,皇後娘娘是祭司大人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餘光無意間看見蘇夫人嫌惡的臉色,回頭往裡間看了一眼,忍不住地為自己的好友心酸。
“pai!”
陶瓷從高處墜落接觸地麵,發出一陣唬人的碎裂脆響,一起的還有一聲不同的異響,
宋卿很淺的眯了眯眸,視線鎖在從花盆底部裹著泥土滾落出來的牌子上,
牌子隻有兩人指甲蓋的大小,不仔細看很容易被當成土裡的小石塊,
她會注意,完全是因為石塊邊角透出一絲赤紅的顏色,
濁氣,就是出自於此。
蘇周也看見了但也沒往彆處想,畢竟在他認知裡邪性的是這盆蘭花,
往後退了幾步,伸手拍了拍自己錦衣棉襖上沾染的泥星子,
確認無虞後重新堆起諂媚的笑,彎著腰步履匆匆地來到宋卿身邊,
“皇後娘娘,您看這花盆下官砸了,這下一步……”
“可有帕子?”
宋卿話剛落,身邊的黎雪就將自己袖中的帕子拿出遞過來,“娘娘,臣女這邊有。”
宋卿將帕子接過,走過去彎下腰隔著帕子把那塊裹在泥土裡的木牌撿起,
而後看了眼貼著屋門口站,恨不能奪門而出遠離的蘇夫人,
莫名就有些不順眼,看向盯著自己手裡帕子欲言又止的蘇周,
“讓人拿把匕首或者是剪子來,本宮要蘇學士和蘇夫人的血來解這汙穢之物。”
將蘇夫人不情願又不敢說的表情收入眼裡,率先一步走向裡間,
“二位彆不願意,本宮剛剛觀二位麵相近來本該有血光之災,
卻在踏入蘇小姐屋門後漸弱,由此看來這盆有汙穢之物的蘭花,
本要禍害的是二位而非蘇小姐,蘇小姐這場病可是為二位擋了災禍,
蘇學士與蘇夫人身為蘇小姐的生身父母,不會連舍點血救自己的女兒都不願吧?”
這話意有所指,蘇夫人臉上的嫌惡和厭棄僵了一下,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讓夏荷去拿把匕首過來!月滿是我們的女兒,
難道你這個做母親的,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
迎麵又是丈夫的一聲當頭嗬斥,蘇夫人臉色越發地難堪,
轉身打開房門吩咐守在外麵的貼身丫鬟,至於宋卿擋災的話還是半信半疑。
屋內,
一踏入裡間,鼻尖那股苦澀的湯藥味越發地濃烈嗆人,
算下來距兩個姑娘出宮那天也過去將近半月了,因為自己的一句話,
平白讓身子本就羸弱的姑娘大病了半月,本是好心怎料想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娘娘,月滿她從七日前全身就起了紅印子,不過您彆怕這些紅印子不會傳染人,
臣女這段時間一直近身照顧著月滿,您看臣女一點事也沒有。”
黎雪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宋卿的反應,生怕皇後娘娘和蘇府裡的人那樣,
一個個對月滿的紅印子避如蛇蠍,恨不能把月滿丟出蘇府。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