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決心生死相隨的夫君送的不是夫妻情意,而是日漸吞噬要她性命的砒霜。
宋卿稍怔,此時晨光映落在他們兩人坐的亭子內,偏扶胤逆著光而坐整個人都置身在陰影處,
“對不住,無意勾起樓主的傷心事。”
不是同情心泛濫這種事也沒辦法感同身受,純屬出於禮貌的一句,
他們夫妻和扶胤嚴格意義來說是利益交換關係,然,
無論是濁氣還是攻打東辰都至關重要,所以對扶胤這個合作夥伴客氣一點,也是應該。
“皇後娘娘多慮了。”
扶胤笑聲淡然,恰逢一陣裹攜寒意的風席來卷起紅袍衣訣飄飛,
“自母後與舅家一脈亡後,我便換上這一身紅衣,十年如一日警醒自己這麼刺目的紅,猶母後與舅家一脈的血,亦如那晚那場滔天火海?”
血海深仇就穿在身上,從未在記憶深處蒙塵又何來勾起傷心事一說。
如此,
宋卿來太醫院前,想問扶胤今日幫他們來日會不會後悔的話作罷,
在她看來扶胤此舉與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無異,答案就擺在那,何需她再多此一問。
“娘娘既然知道蠱人體內金剛蠱,那可知道調動這些金剛蠱讓它們乖乖聽話的是何物?”
宋卿思緒萬千時,扶胤已然先一步從仇恨悲痛中拔出談起其他,
不過這話問的實在多餘又欠揍,宋卿呡一口圓兒在旁新添上的熱茶,紅唇翹起調侃道,
“我若是知道,樓主豈不是沒了與我夫君交換的籌碼?”
扶胤失笑,沒法反駁索性收起說幾句玩笑話的心單刀直入,正色說起自己知道的事,
“不瞞娘娘這些金剛蠱皆出自一人之手,這人與娘娘一樣,他便是如今東辰的祭司司馬真,
金剛蠱本是出自我舅家之手,可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一支竹笛,又從哪裡學來的詭異曲子,
我苗疆本隻聽鈴鐺音派遣的金剛蠱,反而更聽他那支笛子吹出來笛音,實在令人費解。”
竹笛?
宋卿敏銳地捕捉到這一字眼,很淺眯了眯美眸看向扶胤,“樓主可曾見過那支竹笛?”
“未曾。”
扶胤遺憾搖頭,“司馬真那老頭一直把那根竹笛藏得緊,我所知這些也是從舅舅口中得知。”
宋卿稍作思忖,執著茶杯的手指指甲尖無意識點著杯沿,五聲後,聲止,與扶胤對視,
“我在想司馬真手裡那把竹笛,有沒有可能和樓主給我的三根小竹棍有關聯。”
若有,是不是意味著那把竹笛也附著濁氣,且濁氣威力巨大。
無論是苗疆或者是金剛蠱她都不太懂其中門道,但如果是濁氣的話就另當彆論,
濁氣分許多種,
或能讓一直戴綠帽子,或令人突染重病一病不起,或黴運連連……
所以有一種能夠控製金剛蠱的濁氣存在,也沒什麼好奇怪地。
不過……
宋卿長睫垂下,如適才扶胤所說那盆翠竹是慕容雲從司馬真得來,而司馬真手裡有把竹笛,
這把竹笛恰好地能控製苗疆獨有的金剛蠱,她可不可以認為竹笛和那盆翠竹都是出自司馬真之手,
靈氣可養,
濁氣、亦可養,不是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