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殿這兒發生的事,很快有人原原本本地稟報南宮禦,
“嗯,下去吧。”
暗衛領命悄聲無息退下,禦書房重新陷入一如既往的寂靜無聲,
而金絲楠木桌案上攤著潔白的宣紙,紙上落著‘宋卿’二字,一遍又一遍。
禦書房外,
德宏唉聲歎息,哪裡是皇上特意吩咐分明就是貴妃娘娘提出要吃甜粽皇上隨口應下的事,
皇上心中分明在意祭司,怎生就不願意說開,唉……
…
時光飛逝,又一年過去,
在南宮禦治理下,朝堂盤根錯節的勢力趨於平衡,
文武各成一派、相互製衡,帝王便是兩派裡的中間人,這樣的局麵是帝王樂見其成的,
若說有例外,那這個唯一的例外當屬宋卿這個祭司了。
地位崇高,
雖沒有實權,礙於祭司非尋常人能有的能力人人也要敬三分。
春風和煦,
一麵麵玄色五爪龍紋旗幟迎風飄揚,軍隊浩浩蕩蕩聲勢浩大,
帝王親征臣子嬪妃相送,彆是一副離彆哀愁依依不舍的畫卷。
這邊,
宋卿把平安符塞進上官搖的盔甲,“戰場凶險萬事小心,不要逞強。”
“知道了知道了,你留在京城也少喝點酒彆沒日沒夜地喝。”
上官搖今日一身利落盔甲,三千墨發高束彆是英姿颯爽,
牽著馬韁繩邊回話邊用餘光往帝王嬪妃那瞄,撞了撞好友胳膊肘不死心道,
“卿啊,你真不過去看看?我看皇上一直往我們這邊看,要不過去說幾句?一兩句也好啊。”
“沒什麼好說的。”宋卿伸手理了理上官搖盔甲,“那麼嬪妃與他說還不夠麼,我何必去湊這個熱鬨,我也沒吃甜口的粽子。”
何止是沒吃甜口粽子,真算起來她與南宮禦已經有一年多沒私底下說過話了,
當然朝堂的事除外,且不說她身在皇宮隔三差五就能見著那些嬪妃,
日複一日處在這般境地下,繞是再深的心悅之情也會隨時間的推移顫淡。
上官搖嘴角一抽,她家美人卿還真是十年如一日地記仇,忽地眼睛睜大彆過臉壓低聲音,
“來了來了過來了,皇上朝我們這邊過來了!”
宋卿拂在冰涼盔甲上的指尖停頓,轉瞬若無其事收回手,
沒有逃避,而是落落大方地轉身看向朝自己走來的男人,
而南宮禦身後,是一群被勒令不許跟上來正扯著帕子恨得牙癢癢的嬪妃們。
“臣參見皇上。”
宋卿很平靜,一如既往刻意地模糊視線不去看清南宮禦的臉龐,畢竟男人迷人眼委實惱人。
南宮禦從上官搖的盔甲一掃而過,漆黑眸光描繪過眼前女人的眉眼最終定格在指尖,
“若遇到麻煩,尋阿渝便可。”
宋卿長睫一顫,沉寂下來的心不可遏製悸動,深呼吸一口氣平複,“多謝皇上關懷。”
言於此再無其他,
按常理來說南宮禦這時該離開,但是卻遲遲沒有要挪步的意思,
兩人間氣氛一時微妙,而心知肚明的上官搖早有先見之明地退到一邊望天,
啊,
今個兒的天可真是晴空萬裡萬裡無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