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馬皇後蒼白臉上滿是決絕,聞言她扭過臉,無動於衷。
朱元璋殷勤的神色瞬間暴怒,甩飛兩盤糕點,怒道:“你愛吃不吃,餓死拉倒,咱是皇上,咱永遠不求人咱!”
大袖一揮,轉身氣衝衝離開房間。
“不是!”
朱元璋急哄哄的跑回來,指著床上的馬皇後,怒聲嘴硬道:“你想把自己餓死是不是?餓死了好啊,你死了咱不心疼,咱會樂嗬嗬給你下葬咱!”
說完,再次憤怒的大步離開。
馬皇後靜靜躺著,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沒一會。
朱元璋又厚著臉皮回來,邊走邊煩躁的大聲喊:“你死吧,啊,死吧!你死去吧!你死了以後,咱馬上再立皇後,咱想立幾個就立幾個,咱一氣兒立仨咱!”
看馬皇後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自討無趣一番,方才離開坤寧宮,回到了奉天殿。
朱元璋避退左右,一個人在大案前生悶氣,胸口起伏不定,又是生氣又是擔憂。
“來人啊,把太子給咱叫來!”
朱元璋無能狂怒片刻,當即吩咐道。
不多時,太子朱標匆匆趕來,眉宇間儘是憂國憂民之色,躬身行禮:
“父皇喚兒臣,可是因母後?”
朱元璋表情嚴肅,換了一副模樣,語氣平靜說道:“標兒,你母後的身體不好,因胡惟庸案,又用絕食逼咱,你說咱應該如何處置李善長等胡黨人員。”
“兒臣以為,胡惟庸案該到此了結,不單是為了母後,更是為了安文武百官的心,畢竟此案規模之大,牽扯之廣前所未有,朝中上下人心惶惶,長久以往恐傷民生!”朱標醇厚的聲音娓娓道來。
停頓片刻,又道:
“另外,韓國公雖與胡惟庸私交較密,有情同師生的名聲,但胡惟庸升任左丞相時,韓國公曾極力反對,由此可見韓國公對胡惟庸欺君罔上早有預測,望父皇念及李善長謀國多年,鞠躬儘瘁,可免其過錯,降其爵位以示懲罰!”
“標兒,爹是殺了不少人,可殺的都是貪官汙吏,悖逆武將,不法勳貴!”
朱元璋目光凶厲:“奉天殿上是血流成河!可是咱的大明天下正在繁榮昌盛!”
“父皇,吾師宋濂可免牽連否?”
“殺!”
“那兒臣沒話說,兒臣看金水河風水秀麗,回頭就去跳。”朱標眉眼低垂,麵不改色。
“啥?”
“混賬!怎麼跟你老子說話的!”
朱元璋愣了一下,瞬間暴怒無比,站起來指著他大罵。
“父皇,殺戮適可而止啊!”朱標太子袍一揮,雙膝跪地,語氣平靜卻不複往日軟弱。
“反了!都反了!老的要絕食,小的要跳水,逼咱是吧,都逼咱是吧!!”
朱元璋龍顏大怒,胸口不斷起伏,氣的直哆嗦。
“請父皇恩準!”
“……嗬嗬。”
朱元璋如同蠟像般定格在原地,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咱就按你的意思,擬旨發詔,赦免李善長宋濂等人。”
“兒臣遵旨!”朱標不動聲色拱手作揖,他知道,在老爹平靜的外表下,定然有無窮的殺意在翻湧升騰。
果然。
“慢著。”
朱元璋麵色瞬間冷冽異常:“咱也有一個條件,立刻把給你出這個餿主意的高人交給咱。”
膽敢竄動太子以命相逼,動搖大明王朝根基,此人千刀萬剮,剝皮宣草都不足以平息他老朱一絲怒火。
朱標露出古怪的神色:“他也想見見父皇,隻不過此人服裝較為奇異,還望父皇不要太過見怪。”
“宣他進來見咱。”
朱元璋皮跳肉不跳,平靜的說道。
“遵旨,宣太子客卿進殿!”
宮外忽然一陣騷亂,在太子親衛的供衛下又漸漸平息。
踏踏,清脆的腳步聲響起。
朱由檢閒庭信步,踏入宮殿,徑直走到目瞪口呆的朱元璋麵前,直接開始哭。
他叩拜行大禮,哽咽道:
“大明第十六帝,後輩子孫朱由檢,拜見太祖高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