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轉身就往屋裡走。
走進屋,用力把門關上,悄悄和胡豔豔說:“咱們不等明天了,今兒個就走。”
胡豔豔小聲問:“現在就走嗎?可是咱們還沒找大隊長寫介紹信。”
“你快去把東西拿出來,一會我假裝憤而離家,你假裝追我,咱們先出去,等出去後再回頭轉回來找大隊長開介紹信和證明。”
胡豔豔給黃桂花豎起大拇指:“媽,你這招高啊,一箭就射下了三個大雕!”
彆人還是一箭雙雕,黃桂花這回是一箭三雕。
她借著葉大缸老子的話發難,一來把葉大缸老子釘在了老公公為難兒媳婦的恥辱柱上,直接敗壞他的名聲,二來可以順勢撇下葉大缸,帶上兒媳婦去市裡找兒子,三來可以坐實葉大缸是大孝子的名頭。
葉大缸老娘不是總拿葉大缸不孝說事嗎,這回葉大缸為了他們連媳婦都不要了,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說葉大缸是不孝子。
“你快去拿東西,等我這邊醞釀好了,咱娘倆立馬發作走人。”
“我現在就去拿。”
胡豔豔急匆匆回屋拿行李,一手拎著一個行李袋走了出來。
“媽,我準備好了。”
黃桂花點了點頭,朝著胡豔豔噓一聲,示意她不要說話。
接著,她深吸一口氣,猛地把門打開。
擺出一副憤怒到極點的樣子,黃桂花大跨步往外走。
“葉大缸你今兒個要是不休了我,你就是不孝子!你要還想當大孝子,你就休了我,現在就休了我!”
黃桂花的氣勢宛若兩米八,逼得葉大缸縮成一團,你你你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黃桂花卻一點都不心疼他,戳著他的腦門大聲罵:“你休我啊?怎麼,你爹娘不出聲,你就不敢休我了是不是?”
一把推開葉大缸,黃桂花對著隔壁說:“我黃桂花今兒個把話撂在這了,今兒個葉大缸非得休了我不可,他要是不休了我,我就休了他!”
說完,黃桂花快步往外走,走出氣勢洶洶的姿態。
胡豔豔拎著兩個行李袋追上去,大聲喊:“媽你彆走啊,你走了我爸怎麼辦啊?”
看一眼隔壁,又看一眼過來看熱鬨的左鄰右舍,胡豔豔大喊出聲,喊出很著急的樣子。
“爺爺奶奶真是太過分了!要不是爺爺奶奶在前麵惹事,爸媽也不至於幾十歲的人還鬨離婚!哎喲,這都是什麼事哦!”
胡豔豔幾句話就把屎盆子扣到了葉大缸老子和葉大缸老娘頭上,坐實他倆逼迫葉大缸休妻這個事實。
聽了胡豔豔的話,過來看熱鬨的左鄰右舍再次議論起來。
這個說:“葉大哥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大缸媳婦雖然潑辣了點,但她好歹給大缸生了根寶,葉大哥咋能說出讓大缸休妻這樣的糊塗話呢!”
那個說:“以前我還覺得大缸爹明事理,現在看來他以前都是裝的!如今婦女能頂半天,已經不是舊社會了,他咋還搞舊社會那套逼自個兒的兒子休妻。”
還有人說:“這事已經不是葉家的家事了,走,咱們去找大隊長,讓大隊長過來給大缸他爹做思想教育。”
葉大缸老子聽完左鄰右舍說的話,氣得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葉大缸老娘比他好不了多少,氣得整個人往後。
她倒在了大伯娘身上,帶著大伯娘一起摔到地上。
至於黃桂花和胡豔豔,此時她們已經走出好長一段路,正準備繞路回去找大隊長要介紹信和證明。
胡豔豔停下腳步:“媽,咱現在繞回去找大隊長吧。”
黃桂花嗯了一聲,隨後問:“咱們怎麼跟大隊長說?”
胡豔豔思考起來,思考片刻後說:“照實了說,就說爺爺逼我爸休了你,你覺得委屈了,要去找根寶給你做主。”
“這個主意好!”
黃桂花猛拍一下大腿,再狠掐自己一把,把自個兒給掐出眼淚。
“我要是哭著去找大隊長會不會顯得更可憐一些?”
胡豔豔給出肯定的答案:“會!”
黃桂花放心了,又狠掐自己一把,掐得自個兒眼淚汪汪。
隨後,婆媳二人出發去找大隊長。
黃桂花在胡豔豔的指點下,演技得到極大的提升,活生生將自己給演成受儘婆家屈辱,不得不去找兒子撐腰的可憐老媳婦。
“大隊長,我要去找我家根寶,我要找我家根寶回來給我討公道!”
大隊長看黃桂花哭得眼睛都腫了,又聽胡豔豔說葉大缸老子如何如何侮辱黃桂花,心裡的天平一下子偏到了黃桂花這邊。
他拿出筆給黃桂花和胡豔豔開介紹信和證明,並說:“咱們大隊裡邊有婦聯,嫂子你跟我大缸哥要是實在過不下去了,可以找婦聯過來和我大缸哥談離婚。”
黃桂花的眼睛咻的亮了起來,但隻是亮了一下,很快就不亮了。
她拿過證明和介紹信,抽噎著說:“這事我得去問過我家根寶才能做決定。”
走出大隊辦公室,黃桂花立刻笑了起來,招手喊胡豔豔:“快走,咱們現在就去縣裡邊坐車。”
胡豔豔快步跟上黃桂花,婆媳二人加快腳步往縣城的方向走。
她們走後,她們的左鄰右舍來到大隊辦公室找大隊長。
他們把葉大缸老子逼迫兒子休妻的事情報到大隊長這邊,吵著要大隊長去給葉大缸老子做思想教育。
於是乎,葉大缸老子剛被赤腳大夫紮醒,又因為被大隊長批評為老不尊而氣得暈了過去。
黃桂花和胡豔豔對此一無所知,這會兒她們已經走到了縣城,並且順利買到車票。
她們正拿著最近一班車的車票準備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