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晏給衣琚攬了個活,但公司的活不多,也不是和周良晏交接的,除了每天中午雷打不動的病號餐,就隻剩衣琚評論區對《良夜》這個名字是誰起的那點兒探討,兩個人其實也沒什麼交集了。
一轉眼十幾天後,兩個人才在周良晏的公司碰上,還是在衛生間碰上的。
衣琚覺得蠻尷尬的,但人家麵色如常的和他約了個飯,就洗洗手走了。
衣琚有些訂稿沒做完,耽誤了些時間,沒和周良晏一起走成。等到衣琚進了周良晏找的私人餐館時,對方已經坐在位置上翻著菜單了。
“晏哥等久了吧。”衣琚知會了聲坐下來,身上還帶著外麵的春日氣息。
“衣老師看看吃些什麼,”周良晏把餐單推了過來,還推薦了兩個餐,“梅菜扣肉和藕帶不錯。”
衣琚加了一個脆皮乳鴿,本來還要叫瓶酒,但遺憾的被周良晏否了,換成了特色湯。
看到對方投過來耐人尋味的眼神,衣琚摸了下鼻尖,含糊道,“手明後天就可以卸藥布了,沒什麼事了。”
“我可記著呢衣老師,今天複查,複查結果理想才能卸。”周良晏也不給麵,挑眉。
“衣老師可彆自己給自己當醫生,等晚上下班後我和衣老師去。”
“彆介晏哥,一點燙傷還折騰兩個人,不值當。”衣琚有些抗議了。
“衣老師的手還不值當,那也沒什麼值的了,”周良晏給兩人擺放碗筷,又給衣琚倒了杯熱茶,慢悠悠說著,“但要是衣老師覺得我多管閒事了,我也不打擾衣老師。”
“晏哥,好濃的茶香味,”衣琚拗不過這人,揶揄打趣了一嘴。
衣琚這一語雙關的,周良晏抬眼和對方對視了眼,兩個人都笑了。
“公司這邊的活怎麼樣,衣老師有什麼問題嗎?”周良晏淡淡笑著問,“人用著順手嗎?”
“沒什麼事,肥差還不滿意。”衣琚喝了口茶,潤潤喉。“至於人嘛,王沉老實肯乾但沒什麼點子,黃浩然嘴甜主意多但沒長性。”
衣琚眼睛彎了下,促狹道,“還真得我來挑大梁。”
“當然了,不然也不會勞駕衣老師你。”周良晏抬著衣琚的話。
乳鴿上得快,一看就是一爐烤不少隻,周良晏拿過衣琚的盤碟,給衣琚劃下了幾塊放好,遞了回去。
“啊,晏哥好貼心,我不客氣了。”衣琚笑眯眯的,也沒阻止對方的照顧。
主要是他手確實用不了,而且,這乳鴿...實在香,他餓得不行了。
兩個大男人都餓了,一時之間也不談什麼了,上什麼吃什麼,隻時不時應兩句話。
這邊周良晏吃的大差不差,剛要開口問問對麵還一心撲扣肉上衣琚,要不要夾菜,就被一有些佻達的聲音打斷。
“欸周哥,我說我約你今天中午出來吃你不來,原來是約了彆人啊。”
馮梁也直接坐到了周良晏旁邊,很是自來熟。咬字重在彆人這兩個字上,一雙狐狸眼打量著衣琚,閃過一絲驚豔。
哪裡來的這麼清冷範的...
“你來湊什麼熱鬨,”周良晏注意到馮梁也的目光,眼神有些涼涼,“抓緊辦你的事去。”
“你這人,在人家麵前給我留點麵子啊你。”馮梁也懟了對方一下。
“衣老師,這是馮梁也,馮總。”周良晏餘光看到衣琚投過來的眼神,介紹道。
“馮總,久仰。”衣琚在感受到對方打量的目光後一直冷淡的臉色,在聽到這是付他工錢的老板名字後,緩和了些。
錢嘛,誰和它過不去。
“衣琚老師,我也久仰。”馮梁也笑著跟了句,“你叫我也哥就成。”
“我這人一向崇拜藝術家,”馮梁也往前湊了湊,“能加個微信麼,衣老師。”
“馮總過譽了,我就一畫畫的,算不上什麼藝術家,”衣琚想了想,自己還是不賣殷勤的,也不想憑空多一哥。
“您也看到我這手了,微信讓晏哥推你,我回去加,”衣琚淡淡笑道,也沒完全否了對方麵子。
周良晏看著馮梁也又要黏過去,皺了皺眉,“行了,彆礙我們事,快走吧。”
“怎麼了,我還沒吃呢拚個桌不行?”馮梁也瞪了眼一直攆人的自家兄弟,柔聲和衣琚說著,“衣琚老師也沒吃好吧?”
衣琚看了眼有些歉意的周良晏,挑了下眉,“我是吃差不多了,還得給您趕圖去呢。不如馮總再加幾個菜,和晏哥慢慢吃。”
馮梁也也不惱,鬆了鬆領帶,他就喜歡有脾氣的,緩緩說了句,“不急,我正好想和衣老師討論討論。”
周良晏聽著,麵上不好再三駁馮梁也的臉,眼神不悅地投了過去。
這人今天怎麼沒分寸的糾纏上了,不該了。
馮梁也感覺到周良晏的視線了,頓了下笑道,“衣老師再坐十分鐘,不多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