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僵持之中,眾人皆壓低聲音竊竊私語之際,卻響起一道溫和含笑的聲音。
“孤身一人……我的存在感有這麼低麼?”
眾人看去,那是一直跟在李藏名身後下樓的男子開口說話。
見其素衣玄紗,玄帶束發,並無什麼過多的裝飾,頗為輕簡樸素,隻是他手中那一隻鑲嵌金玉寶珠的拂塵,卻是肉眼可見的典重華貴,用料珍稀,那原本該是與其人穿戴格格不入,換做彆人自該猜疑一番這拂塵的來曆,而今被他斜持手中,竟無半分不妥,也不見煊赫顯弄之意,反倒增添三分世外高人的氣韻了。
又有水墨之眉潤澤之目,瓊玉之鼻朱砂之唇,相貌自然極好,卻並不會叫人為之癡迷——或者講,他為人所在意的,比起外貌,乃是與生俱來的輕柔親近的氣態更勝一籌。
若說存在感低自然談不上,隻是方才眾人注意力全在李藏名身上,此刻聽他說話,自然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了,隻是卻又難免疑惑,因為從未見過這個人。
白儘歡卻並沒在意旁人的視線,隻是“噫”了一聲,抬眸看向眼前自稱叫做劉成武的龍王府將,又搖了搖頭,歎息道
“藍龍王府的好意,我替李藏名代謝了,不過卻要說一聲抱歉,李藏名已是我門弟子,自然是要跟我離開的,卻是去不得貴府了。”
劉成武本是氣勢洶湧,勢在必得,聽到有人竟然要橫插一手,來和龍王府叫板,當然十分不忿,然而當他看向說話之人時,不知為何,心中凶惡竟然先弱三分,覺得眼前這斜持奇異拂塵的年輕道君,好似在何處見過。
然而細細想來,卻又覺得這熟悉感模棱兩可,無處尋摸,於是索性直接開口詢問
“你是何人,出自何門何派?”
白儘歡便微笑道
“山野無名之輩,無名之地,無名之派,龍王府前,不敢多言,也許今日之後再見不了一麵,你不必在意我是誰,出身何處。”
劉成武不由皺眉,覺得這人很不老實,於是便態度更為嚴厲一些
“連姓名都不敢說出,隻怕是因為你心虛不敢說罷——說來素霓山莊的公子,哪裡需要拜入外人門下,你這人無一處值得信任的地方,我豈能任由你帶走李公子。”
白儘歡麵對這質疑,倒是一臉的無所謂,隨口便道
“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問問他,是要跟你離開,還是跟我同行啊?”
劉成武聞言,卻也並不廢話,便低下頭看向李藏名,問道
“李公子,你待如何?”
頓了頓,又補充說道
“此人來曆不明,隻怕居心不良,李公子可千萬莫要被他三言兩語蠱惑了。”
白儘歡:……他看起來很像會蠱惑小孩子的壞人嗎?!
白儘歡挑了挑眉,是覺得這男人還真是……坦率,說起彆人壞話來還真是一點也不避諱。
卻也沒開口多做辯解,隻是與旁人一樣等待著李藏名的選擇。
在眾人注視之下,李藏名再不能保持沉默,而終於敢有了走路之外的動作。
李藏名抬起頭朝後望了一眼,那自稱來自碧虛玄宮的男子神色輕鬆,好像眼前一切,並沒有值得他困惱的地方。
甚至在自己看過去的時候,也隻是朝著自己眨了眨眼,沒有出聲來勸自己選擇他。
李藏名收回目光,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遲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