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舒禾的話所有人都聽到了。
不止是霍家的那些親戚,還有彆墅內的管家、保姆,甚至連不懂事的小孩子都聽到了。
夏清棠就像一個被人觀賞的小醜,那一瞬間,所有刺眼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刀子似的在他身上搖擺。
他不知道霍舒禾是怎麼知道當年的事情的。
但是就連她都知道,那說明背地裡已經有很多人都這樣說過了。
然而當年明明是霍則商易感期失控,他們霍家甚至特意派了人把他從工作室接回去用信息素安撫霍則商,這才發生了關係。
本該是霍家父母知道的事實,怎麼到現在,卻傳成了是自己勾引霍則商了?
那麼,難道霍則商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
他如果不知道,為什麼終年如一日的對自己冷淡,還是說連他也是這麼想。
夏清棠突然一震惡寒,他想到了今天君瓊安的笑臉,想到了在霍則商來之前自己被晾在大廳角落的狼狽姿態,又不受控的在腦海裡麵想象那些人背後罵自己的神態。
他白著臉霍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我離開一下,抱歉。”
他知道自己這麼冒然離開很不禮貌,很窩囊,可是他既不能在霍家的地盤和霍家的大小姐爭吵,讓霍則商難堪,也沒法再繼續待下去。
他早該發現,霍家就是一個吃人的獸穴。
而就在夏清棠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的刹那,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如同無數沉重的鐵塊,猛地從高處墜落下來,壓在了在場眾人的肩背上。
僅僅是幾秒鐘,剛才還盛氣淩人的霍舒禾便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窒息到差點跪在地上。
頂級的alpha,信息素可以壓製beta,甚至可以精準的壓製在某一個人身上。
“霍則商!你這是在乾什麼?!”
哪怕霍則商並沒有可以爭對其他人,但s級alpha釋放出來的強大威力還是不免讓他人受到影響,這種極其有侵略性的絕對壓製,兩個年紀輕一點的alpha已經痛的捂著腺體哀嚎了。
“哥!我錯了……”
霍舒禾嚇得不輕,臉色蒼白,渾身直冒冷汗。
beta的腺體原本隻是擺設,可在霍則商的引導下,仿佛全身的血液凝聚到了這裡,酸澀臌脹,有那麼一瞬間霍舒禾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
霍則商充耳不聞,麵色不變,還在繼續施壓,直到霍舒禾的臉開始變紫了叫都叫不出聲了他才緩緩站起身來,陰鷙的雙眼如暗夜的漩渦,牢牢釘在她身上。
霍則商如同睥睨螻蟻般俯視著她,語氣冷漠而絕情:“誰允許你侮辱我的妻子?”
“我錯了,我錯了哥!”
霍舒禾已經癱倒在地上,痛到發抖。
霍母見疼愛的小女兒痛苦至此,嚇得人都顫抖起來,大聲道:“則商!他可是你的妹妹,你難道要為了一個外人……”
霍則商冷冷看向她,眼裡的情緒淡到讓人心寒發慌。
霍母還從來沒有見霍則商對誰露出過這種淡漠的神情,仿佛站在他麵前的也隻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夠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盼著你回來,你就要這樣氣我嗎?!”霍母實在沒想到霍則商會為了夏清棠發這麼大的火,還用那樣疏離的姿態對自己,頓時淚如泉湧。
十幾秒後,大廳內的信息素威壓才緩緩撤去,受信息素影響到的幾個alphaomega還心有餘悸的發著抖。而霍舒禾麵色蒼白的坐在地上,滿目的恐懼,徹底不敢再開口說話。
霍則商鎮定的立在原地,像是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上位者的氣場在此刻儘顯的淋漓儘致,絕情得令人畏懼。
“母親,生日快樂。心意已送到,既然不歡迎,我們也不再打攪了。”
留下這樣冰冷的一句,霍則商轉身就離開了大廳,連絲毫的停頓都沒有,像是早就想怎樣做,徒留滿廳的冷寂和殘留的烈酒信息素。
夏清棠離開大廳後並沒有冒然離去,他知道再怎麼樣這樣離開也不太禮貌,今天還是霍太太的生日,他要是就這麼走了,不但不尊重霍太太,反而又要給彆人留下更多的話柄。
他很亂,要是繼續待在那裡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忍不住和霍舒禾吵起來,忍不住沒出息的流眼淚,忍不住當著眾人的麵駁了霍太太的麵子。
不管怎麼說,霍太太雖然心裡瞧不上自己,但是在表麵上也沒有虧待過自己,夏清棠為了霍則商,麵子上的功夫,他還是會願意去做。
他去廁所整理了一下情緒,等到原路返回的時候拐過一個長廊就看到霍則商站在側門那裡,像是早就在等著他。
夏清棠愣了下,深吸口氣走近他,疑惑道:“怎麼出來了?”
霍則商轉頭看他一眼,淡淡說:“回家。”
“回家?”夏清棠訥訥道:“那母親那裡怎麼交代?”
“不是你想走的嗎?”霍則商說。
這語氣好像是他無理取鬨一定要走一樣,聽著有點像責怪。
夏清棠本來就一肚子氣,想著自己和霍則商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麵,所以才忍了很久了,從結婚紀念日那天開始一直忍到現在,脾氣再好的人也總是忍不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