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2 / 2)

出事時的那輛車還算比較新,但也隻是一輛十餘萬的家用型轎車。

問過胡老師以後,尚揚找到了張自力的房間,在二樓,房間不大,東西倒挺齊全,采光也不錯。這房間的主人,分明是被當成這個家裡正式一口人算的。

尚揚謹慎地在門口環顧了一圈,良久,視線落在了擺在書架夾縫不起眼處的一罐茶葉上。

與此同時,在旁邊另一個房間窗外打量室內的周玉,接到了古飛的消息,她過來告訴尚揚:“金隊和古指導忙完沒了事,開車過來接咱們倆了。”

尚揚已進了張自力的房間,並戴上了手套,回頭對她說:“讓他們把警車停遠點,彆讓孩子們看見。”

周玉回消息的時間,尚揚打開了那罐已開封的茶葉,看了看,又聞了聞。

他的眉頭微皺,似乎有了什麼發現。

“怎麼了?”周玉道,“有問題?”

尚揚拿著那罐茶葉出來,給她看了眼,她也發現了不對:“這裡麵好像有兩種不一樣的茶葉。”

“綠茶,番瀉葉。”尚揚問她要了個證物袋,把茶葉罐放了進去。

金旭和古飛把警車停在了外麵路邊,剛想步行走到福利院,就看到尚揚帶著周玉,從福利院的圍牆一側繞了過來,遠遠地朝他們擺了下手,示意他們彆過去了。

兩人在車旁站定。

古飛剛才在路上就收到省裡來的消息,開車沒顧得細看,現在拿出來一瞧,便想與金旭同步下最新的案情資料。

卻見金旭站在車那一邊,不能說很奇怪,但也絕不是很正常。

他兩手插褲兜裡,又拿出來,背在身後,又垂在身側。

從軀體到四肢,從頭發絲到腳脖子,還有眉眼和唇角的微表情,這家夥都在微妙地調整著狀態和姿態,力圖進一步表現出自己的帥。

再順著他幾乎不動的專注視線看過去,顧問正與周玉一邊交談,一邊朝他倆走過來。

古飛:“……”

待得尚揚和周玉走到近前。

“顧問,快看,”古飛道,“有人在開屏。”

尚揚心思還在案子上,沒懂,一臉:“?”

金旭開屏未果,對象壓根沒注意到,還被古飛搶白,勃然而怒,臉上不動聲色,低聲用方言罵了古飛一句。

倆人很熟,一來一回,古飛隻是笑,自然也不會生氣。

但尚揚這時又懂了是什麼開屏,臉皮薄,不好意思接這種茬,還裝不懂,板起臉道:“不要說臟話,方言也不行。”

四人會和,先上了車,古飛和周玉前排,顧問和金隊後排,先開了個小組討論會。

尚揚把在福利院和黎豔紅家的發現,簡短地說了一遍。

最終結論是,張自力很可能給郝小兵的茶裡混番瀉葉,才導致郝小兵在案發前持續腹瀉。

古飛疑惑道:“這個……和他在醫院裡朝黎豔紅的雞湯裡吐口水,其實都隻能說是惡作劇,不能說明他有作案嫌疑。”

“對,可是有一個巧合,”尚揚道,“腹瀉會讓郝小兵在案發當天,不能陪同黎豔紅一起去省會,而且差一點就成功了。這會真的隻是個巧合?”

眾人沉默數息。

金旭把事情串了起來,道:“張自力很可能知道,黎豔紅的車,當天會出事。”

餘下三人也都同意這一點推論。

但金旭提出了問題:“那不管他是行凶者還是知情者,他都希望郝小兵不被牽扯進去,他隻是仇視黎豔紅一個人?為什麼?他進福利院的時候,黎豔紅和鄒文元都還沒離婚,嚴格說起來,黎豔紅才是他的再生父母。”

不遠處,那座福利院矗立在陽光下,大門上清清楚楚寫著名字:黎豔紅福利院。

人儘皆知,黎豔紅創辦的溫暖之家,給了包括張自力在內上百名兒童新生的機會。

“回省裡,棲鳳這邊的事查得差不多了。”古飛道,“路上再慢慢說。”

開車上路,尚揚從前方後視鏡朝後麵看著漸漸遠去的福利院,心裡的感覺有點複雜。

忽而,他注意到金旭在看他的領口,頓時橫眉立目,眼神裡發出自以為極端可怖的威懾:工作時間,看什麼看?

金旭沒感受到這恐怖,輕聲開口道:“領導,你扣子快掉了。”

前排古飛和周玉假裝不知道不明了聽不到也看不到。

尚揚狐疑地一摸襯衣領口,那顆扣子被剛才那個叫泡泡的小孩兒揪著玩了半天,還真的是鬆了。

金旭抱起胳膊,一臉“冤枉我了吧”的高冷表情。

“不關心案子,來關心扣子?”尚揚道。

金旭:“……”

就說天下領導一般黑,千錯萬錯,領導不會錯,是吧。

他與眾人講起了那個小孩兒,從隔壁市裡農村家庭來的,父母都要去南方打工,沒法帶著他,把他送去了爺爺奶奶那裡,和普通小孩不一樣,老人年邁照顧不了,聽說黎豔紅福利院助養過同類小孩,才把他送來了這裡。

還好在這裡生活還算不錯,聽胡老師說,“副院長一直在幫助泡泡堅持康複訓練,去年剛來福利院的時候,他都還不能獨立行走,現在已經好了很多”。

“副院長是指郝小兵?”古飛道。

“對。”周玉道,“我和顧問在福利院裡了解到,郝爸爸是所有孩子都喜歡的好爸爸,黎豔紅卻不是所有人都愛戴的好媽媽。”

古飛推測道:“那張自力會那麼做,可能也是因為對這兩個人的感情不一樣,他隻仇視黎豔紅,可是到底為什麼?”

“張自力為什麼會仇視黎豔紅,現在還不得而知。”尚揚道,“不過這裡麵的工作人員提到福利院裡的各項事宜,說的最多的,都是副院長如何承擔起了管理責任,如何儘心儘力地照顧小孩子,而院長黎豔紅……”

他想了想,是先有的黎豔紅福利院,郝小兵是後來者,因而還是換了個更準確的說法:“至少現在的黎豔紅,很像是隻掛了個名。”

古飛愕然道:“也就是說……”

“真正的愛心人士,可能是死者郝小兵。”金旭道破了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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