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晗惡狠狠一張臉,“想都彆想!”
他是流連花街柳巷的,但從來不會把女人帶回家!
這是原則!
也是規則!
不單是他自已想與不想,他身後可還有顧家百年的清名和體麵!
離經叛道可以,敗壞門風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何況,這位還是讓安平侯後院起火,然後為了息事寧人又轉送到劉玉郎,再半道上被蘇柒截了的盛京輿論風口裡的“妖精”!“狐媚子”!
不管內情、真相,他顧晗終究受累名聲,做不到太灑脫。
蘇柒收了笑,神色鄭重許多,“前兒,我前腳剛把人搶回來,後腳這院裡就進了刺客,就一晚上,前前後後來了三波,拿得還都是製式的機括弩箭,統共折了我三個暗衛。”
聞言,顧晗眼睛睜大了,就是他那日常拉仇恨、得罪人的大哥也鮮少遇到這麼大陣仗。
他目光沉沉看著細雨,“她到底是何人?”
一個安平侯夫人娘家帶來的外侄女兒怎麼可能有這麼大能量,引來這等刺殺。
蘇柒卻沒回答,隻是道:
“顧晗,我過段日子要出京,你幫我照看她,全盛京,我能信的就隻有你了。”
話落,顧晗愣住。
蘇柒很少叫他大名,多是打趣的顧公子,或者不近不遠的臨亭兄,亦或者偶爾起口角時怒目而視喊出的顧臨亭。
而喊他顧晗的次數,不超過一手,均是有事相求。
比如之前叫他去查平樂縣那案子,又比如之前托他幫忙給趙辛那個愛懟蘇墨韻的弟弟套麻袋……
而且,她說,整個盛京城裡,她隻信他。
她隻信他。
顧晗抿著嘴,壓下胸腔中那團東奔西跑的小雀躍,暗歎,顧臨亭啊顧臨亭,你真的太沒出息了……
然後,他點點頭,道:“好。”
一個字,一個諾。
*
京兆衙門,公堂口。
外間太陽爬上了半山腰,衙門外一聲鑼響,開堂了。
跪了足有一個時辰的劉玉郎抬起了頭,滿眼猩紅,對著堂口外擺著的那具蓋著白布的屍體一拜。
又轉回麵向高坐堂上的京兆尹謝平濤。
“堂下何人?”謝平濤一拍驚堂木,聲音威嚴。
劉玉郎開口,聲音還帶著宿醉寒涼的啞,“在下姓劉,名玉郎,家父禮部尚書。”
謝平濤點點頭,繼續問:“所犯何事啊?”
劉玉郎眼睛更紅,聲音更啞了,“草民有罪!”
重重一叩首,腦門都磕出了血來,“草民昨夜醉酒,失手推倒家中小廝阿勇,致其死亡。”
“草民有罪!”他聲音哽咽起來,嗚嗚的嗚咽在喉嚨口壓都壓不住。
外間百姓們本是來瞧熱鬨的,一早蓄了滿腔的怒火,想著要來好好討伐這權貴子弟喝花酒抱美人,有不順心就傷人性命的齷鹺事兒。
不料,這犯了事兒的公子哥跟往日湊的其他熱鬨裡的不一樣!
居然是個好的!
瞧著那塌了的背,紅腫的眼,他們的眼眶子都跟著酸,跟著潤了。
“也是失手啊!這劉公子哪兒知道那小廝會站不穩,倒下去又正好碰著了石頭……”
“哎,運氣使然,時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