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這三年,照顧他的養父姓孟,諱育方,乃孟誠與孟大老爺的族叔。
按照常理而言,信王哪怕恢複記憶、回歸盛京城都會與孟家有些聯係。
但實際上明麵上是沒有的。
孟育方在整個孟家村獨來獨往,是孟家引以為恥的神棍秀才,明明有秀才功名,卻沉迷方術,不思進取,還又因此氣死了家中二老,自己也沒得道長命,一次誤吞下有毒的丹藥便過世了。
自然,他家裡收留的信王也被族人們避之唯恐不及。
孟誠雖不在避之不及的族人一眾,卻也當時年紀小,日日跑學堂、做功課,與信王從無交集。
除了一樁讓孟誠記憶深刻的鮮血場麵。
有次,村裡有個孩子欺負那時失憶變傻了的信王,扯壞了他視若珍寶的布老虎的耳朵,信王撲上去生生將那孩子的耳朵咬了下來。
孟誠下學時恰好撞見這血淋淋的一幕,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了很大的震撼。
因此,當他認出蘇柒送來的木匣子裡是孟家兒郎們都有一隻的那種布老虎,且缺了一隻耳時,胸腔大震,往事一下子浮上心間。
想到那隻被生咬下來的耳,也想到那個狠如野獸的小少年。
這個時候,蘇柒送來這麼個東西,他要是還不明白其中意味,便枉做了這些年的大學士了。
當恢複記憶的信王毫無留戀地離開孟家村、回到盛京城後,與孟家再無聯係,連提都不曾提。
人們自然也漸漸淡忘了這一樁關係。
畢竟,那時的孟家村不值一提,信王也常年駐守在邊塞,存在感極低。
直到八王之亂,信王徹底成為本朝禁忌,更無人想起他曾經在孟家住過的往事了。
包括孟誠。
他早年就察覺到自家兄長行徑有異,但到底因著那兄弟之情選擇了視而不見,以為自己不給幫助,兄長便能有所收斂。
卻沒想到,許是孟家村時他便和信王有所往來,在沒了自己的幫襯後,他就和那些信王餘孽狼狽為奸上了!
為了錢,不惜沾染人命,沾染鮮血,沾染那不可說的禁忌!
這可不僅是孟家大房的萬劫不複,也是他孟誠,以及孟家全家的萬劫不複!
蘇柒看著神色變幻不停的謝平濤,忽然一笑:“謝大人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謝平濤抿了抿嘴,他道:“一些案情罷了。”
四兩撥千斤,避開了話題。
蘇柒也不糾纏,“孟大人倒是沒繼續參與查案了,是避嫌嗎?”
謝平濤點點頭,對於蘇柒的善解人意很舒心。
傳言誤人啊,蘇七姑娘是個好姑娘,蘇大將軍也未必是口口相傳的大奸臣。
“滴!謝平濤對蘇臻赫的好感度+10,目前百官好感度-990。”冰冷的係統播報。
蘇柒差點繃不住,震驚地看著謝平濤。
這位怎麼突然對她爹加好感度了。
是黎明的曙光嗎?
雖然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她樂見其成,決定就算不為了任務,也得幫謝大人把這案子辦漂亮了!
說不準,他還能貢獻更多的好感度羊毛!
“謝大人,我們走快些吧!”麵對謝平濤疑惑的目光,蘇柒忽然振奮,腳步都加快。
【未完待續】